“厨房在哪”杨戬极其配合的询问。
哪吒愣了一瞬，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杨戬从冰箱的角落里翻出三个鸡蛋，两个西红柿和一罐辣酱。他走进厨房，扫了一眼蒙尘的灶台，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穷书生，都快揭不开锅了。
简单收拾一番后，杨戬开始生火做饭。哪吒好奇的跟过去，倚在门边看他。
杨戬做的是辣酱拌面，黄澄澄的面条上摆着白底红心的溏心煎蛋和切成薄片的西红柿，食材虽然简单，却显得格外丰盛。
杨戬把装有两个煎蛋的碟子递给哪吒。诱人的香气转进鼻孔，馋得哪吒直咽口水。他夹起一个荷包蛋，一口咬掉大半，露出满足的表情。
没有想到方便面还能做的如此美味上档次。
短短几分钟，哪吒便用实际行动夸奖了杨戬的厨艺。他把空盘子往茶几上一推，靠着椅背大呼过瘾。
“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哪吒说。
“现学的。”杨戬笑道“可惜食材太少，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哪吒立刻坐直身体，“楼下有超市，我们马上去买”想想觉得不妥，又补充道“顺便帮你买套衣服。”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余额，仰面痛呼，“贫穷限制了我的行动”
忽然想到什么，把手机凑到杨戬面前，指着上面的数字道“你不是会法术吗能不能把我的存款变多”
“那只是障眼法，并不能增加你的金钱。我这尚有一些银两，或许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杨戬摸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
哪吒简直哭笑不得“大叔，现在已经不用现金支付了。”犹豫片刻，拨通一个号码。
屏幕上出现一个男子，眉眼与哪吒颇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沉稳，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哪吒“大哥，你还有不穿的旧衣服吗给我两套，急用”
金吒微微蹙眉“臭小子，你又在搞什么鬼”
哪吒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学校组织公益活动，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金吒
杨戬收拾好碗筷回到客厅，坐在哪吒身边，恰巧与视频里的金吒打了个照面。
金吒眼睛一亮“旁边这位是”
哪吒介绍道“大学同学，在我这住几天。”
杨戬向金吒抱拳一礼“阁下便是哪吒的兄长吧在下杨戬，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金吒的眉毛再次拧紧“哪吒，你同学说话怎么这么别扭”
杨戬正想解释，被哪吒一把推开。
哪吒面向手机，笑得灿烂无比“他主修古汉语言文学，脑子秀逗了。对了大哥，能不能先借我点钱等我发工资了再还你。”
金吒道“父亲不是给了你一张金卡吗，这么快就用完了”
哪吒摇头“我没要。我已经十八岁了，自己打工赚钱一样过得很好，用不着他来施舍”
金吒愣了一瞬，叹道“臭小子你算了，钱我待会打给你，还有，不要整天吃泡面、熬夜，对身体不好。”
哪吒大喜“谢谢大哥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天天吃泡面熬夜”
金吒道“你成天捣鼓那些飞行器，跟着了魔似的，会好好吃饭睡觉吗你一个人在外面读书，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让我们担心，知道吗”
哪吒扮了个鬼脸，故意拖长声音“知道了”
挂断电话，哪吒窝在沙发里发呆。
杨戬问“你与令尊关系不好”
哪吒点头“嗯。父亲太了，连我读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都要管，他要我走早已注定结果的路，可我偏不，所以就闹翻了。不说这些了，走，逛街买衣服去。”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不时有人掏出手机对准他们，发出阵阵惊叹。
哪吒抬头瞟了杨戬一眼，忽然有种想要钻进地底的冲动。
这家伙怎么可以长得那么高
帮杨戬挑好衣服后，二人几乎是逃一样的跑出商场，在城市上空飞行。
摆脱了热情似火的导购小姐，他们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暮色已经降临，地面的霓虹依次亮起，与川流不息的车灯彼此融合，描绘出光怪陆离的图案。
哪吒飞得很快，绕过栉比鳞次的高楼，掠过姿态各异的大桥，最后停在泛着波光的河面上。
杨戬也停了下来，与他一起欣赏沿岸风景。前方是垂落地面的星空，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都市，河流在临近星空的位置拐了个弯，流回城中。
忽然，耳边传来急促的嘟嘟声，哪吒暗叫“不好”拉着杨戬躲进桥洞的阴影里。
两只闪烁着红蓝光芒的飞行器掠过水面，在大桥上方盘旋。哪吒下意识将脊背贴在了桥墩上，试图与阴影融为一体。两只小兔子飞行器也分别把头埋进他和杨戬的怀里，耷拉下耳朵，不令自己发出一丝光芒。
又过得片刻，高空盘旋的飞行器离开了。
直到那红蓝交替的光芒消失，杨戬才问道“那是什么”
“电子警察，专查无证飞行和超速。”哪吒解释道“在我们这里，未满十八岁是不能考飞行证，驾驶私人飞行器的。”
也不准离开城市，到屏障之外探险。哪吒在心里补充道。
杨戬又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已经满十八岁了。”
“就差几个小时而已”哪吒大叫，“那帮铁疙瘩老古板，根本不懂变通要不是我飞得快了一点，它们根本不会察觉”
杨戬笑道“所以，你是无证加超速”
“你”哪吒瞪了杨戬一眼，背过身去。透明的弧形天幕上，映出少年单薄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悠远的钟声缓缓敲响，十二下后，天幕陡然变亮，喷射出一道道绚丽的烟火。
二人不约而同抬起头，仰望星空。赤橙黄绿彼此交织，将他们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杨戬仔细看了片刻，忽然说道“这烟火似乎是假的。”
“嗯，不但烟花是假的，就连整个天空都是假的。”哪吒抬起手，仿佛要抓住天边绽放的花朵，“城市外面早就不适合人类居住了，政府用能量屏障划分出一个个区域，构建出一个个封闭的生态系统，我们现在看到的星空，不过是存储在光脑中的影像资料罢了。”
对于看过真正星空的人而言，模拟得再像，假的终究是假的，没有灵魂。
哪吒忽然扭头对杨戬道“有时候我也在想，你会不会也是假的呢”
杨戬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说道“生日快乐。”
注1致敬刘慈欣的流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