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可怜兮兮的扯了一下息旸的袖口“不知者不为罪,就算,就算我当时冒犯了您,可您也拿了我的玉佩,我还被父亲骂了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息旸捏着玉佩的手放下去,语气未变“你觉得我因为一个称呼,在故意报复你”
“要不然呢”恬期缩回手指,浅笑着软软道“总不能,您真的心仪”
他看着息旸,息旸也在看他。
恬期的嘴角慢慢僵住,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被一个疯子喜欢,比被记一个无伤大雅的仇,可要恐怖多了。
唇边最后一丝弧度也收了起来。
恬期这回是真的怕了。
他下意识扶住胸口,心脏一阵慌乱和闷痛,恬期艰难的喘息,低着头不敢看他。
“被我喜欢,让你很痛苦。”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息旸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朝他嘴里塞了药,道“我心仪你,断断不会伤害你。”
我呸。
一个疯子说的话,谁要是信了,那就是傻子
恬期自认自己不是傻子,他继续低着头,缓过气儿,才点头道“我,我自然信你。”
息旸凝目,然后,笑容犹如波纹般在蔓延,他拉住恬期的手,捧在唇边,道“我对父皇说的话是真的,那时,是有些不顾你的考虑了,以后不会了。”
他轻声道“从此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愿做你身上甲,手中刺。”
手背上那双嘴唇温度很低,传达来的没有深情,只有恐惧,恬期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那现在,我正好有一事”
“嗯”
“你看,这都三更了”恬期话音没落,他眼中情绪就变了,深情退却,阴郁上涌,恬期立刻道“你不要生气,我不是在赶你走,只是你看,我现在毕竟是宫妃,对吧”
息旸冷冷道“你想做宫妃”
“宫妃也挺好我是说,挺舒服的,荣华富贵,房子也大”息旸脸色越来越沉,恬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他灵机一动“我,我身为相府之女,我贪慕虚荣,我吃不了苦,父亲下狱,我没有锦衣玉食,那,那你说,我是不是得找个靠山”
“我也可以做你的靠山。”
这个人怎么就劝不走了。
恬期听着外面的雨声,放软声音,道“我入宫,是为了父亲,我的确不喜欢你父皇,但我现在一定要留下,因为父亲下狱一事,定有隐情。”
“我帮你查。”
没完没了了真是。
恬期有些生气,他没忍住瞪息旸,又很快收回视线,他抿唇,忽然啜泣“我是不是很没用以色侍君,固然是为了爹爹,可在别人眼中,还是下贱了些,是不是”
“不是的。”息旸低声道“我只是不忍你,糟蹋自己。”
“我没有。”恬期睫毛湿漉漉的掀起来,倔强道“我有好好保护自己,并未侍寝,我只想暂时拖着,寻找机会查明真相,向陛下禀明父亲的清白。”
息旸抬手给他擦眼泪,恬期没有阻止,继续哽咽“我知道,哥哥想帮我,可是,我与哥哥才见一面,我,我不敢信你”
男人屏住呼吸,喉结滚动“你,喊我什么”
“哥哥。”恬期望着他,愣了一下,忙道“恬期逾越了,请殿下”
“无事。”息旸与他拉开距离,避免对方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道“就这样吧。”
顿了顿,他又道“我名旸,字君尧。”
恬期“”这是想让他喊君尧哥哥
恬期暗嘲,柔弱点头表示记下“那”
“既然桃妹自有分寸,我会尊重你。”
男人抬手为他放下床帷,道“夜晚风大,小心着凉。”
床帷完全挡住了恬期的视线,他只感觉自己的床被轻轻拍了一下,床边的人便离开了。
他伸手拉开床帷,发觉屋内已无人影,窗户也被贴心带上了。
都说轻功是腿上功夫,敢情这位慎王殿下,用手也能飞起来他莫不是练的倒立轻功吧
恬期揶揄一笑,全当报复他今日唐突。
又忽然想到
他刚才喊自己什么来着
桃妹
恬期觉得自己心疾又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