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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鸫只来得及在心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人就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扑倒在了地上,还随着惯性滑出了足足一米远。
他摔得有点儿懵,踉跄着爬起来,只觉得两条胳膊火辣辣地疼。
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关心自己的伤势了,他第一时间捡起掉落的扫帚,看也不看就朝着身后拍了过去。
“嗷呦”
先是一声男人的惨叫,紧接着飚出了一句很具有地域特色的怒吼声,
“你锅哈麻批”
对方手忙脚乱地架住了季鸫的扫把,“眼睛瞎毬老唛盯不到好撇嗦”
季鸫这时才看清,方才将他撞飞出去的,是个男青年。
男人看起来大约二十后半的年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头发理成了板寸,气质虽然有些乡土,但不可否认的,是个很符合传统审美定义的帅哥。
他的身高和季鸫差不多,但横向比例却足足比他宽了一倍,不过不是胖,而是壮,外套包裹着一身腱子肉,弹性不错的布料被撑得鼓鼓囊囊,两块胸肌简直快要把他的t恤前襟崩开了。
季鸫觉得就凭这人的体型,完全可以去练摔跤。
“个狗嗷吕洞宾哟”
男人一手托住季鸫的扫帚,另一只手揉着被狠拍了一记的肩膀,忿忿地说“老子好心拉你一哈,还挨你一扫把”
季鸫以前有个队友祖籍也在川渝,两人关系很好,兼之上下铺睡了两年,以至于他早就听习惯了队友的方言口音,所以刚才这男人的话,他连猜带蒙,还是听懂了大半。
从对方的话语中,他起码得知了这人并无恶意,刚才突然撞在他身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好像也是为了“救他”。
于是季鸫收回了怼在男人头顶的扫帚。
“你是谁”
他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肌肉壮男。
“老子是”
男人只回答了两个字,又忽然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蹦三尺高,“哈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地上有”
他猛地回身,瞪大双眼,表情狰狞地瞪向堆叠在门边的那套西装。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你是说这个”
季鸫上前两步,从地上捡起了西装侧袋旁的金币,朝他扬了扬,“这不过是一枚硬币而已。”
男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尴尬,他抬手搔了搔自己的脸颊,“我刚还以为是”
他换成了普通话,不过还是带着明显的川渝口音。
“你以为,是那种会把人烧成灰的蜻蜓”
季鸫接过了话头。
“啊,你这身衣服”
男人这才注意到季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打扮,顿悟“你也遇到那玩意儿了,对吧”
季鸫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们别在这儿说话了。”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沃尔玛超市的大门,“先进去再说。”
虽然季鸫不知道这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很明显,所有变故都发生得非常突然。
因为尽管居民全都消失了,但城中的一切仍然保持着井井有条的模样,就像这间超市一样,旋转门虚掩着,他伸手一推,轻轻松松地就进去了。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曾经读过的诸如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一类的儿童读物,里面常常会出现“幽灵船”或者“无人村”这两种经典的神秘学题材。
在这些故事里,一条船上的乘客,或者某个村庄的村民会毫无预兆地突然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等人们找到船或者村子的时候,他们会发现里面的一切依然保持着有人生活在其中的样子,甚至连餐桌上都还放着只吃了两口的面包和没喝完的咖啡。
季鸫觉得,他现在经历的情况,就和故事里描述的很相像,也是空荡荡的城市,消失不见的居民,而市容市貌却还没有受到破坏,完整得令人心惊。
“不错啊小兄弟。”
身材健硕的男人也跟了进来。
他一边左右四顾,一边拍了拍季鸫的肩膀,“能想到来这儿找补给,厉害得很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