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通道仿佛一条冰冷的蛇,让人觉得惶然而没有尽头。
在寂静中,远处时不时会传来炮火相击的轰鸣声。
威拉德抱着受了伤的罗伊飞奔在长廊中,大概是因为基地受到了攻击,大部分星盗都忙于防卫和攻击,又或者拉尔夫他们离开的时候一并清理了阻碍,两人一路行来并没有受到袭击。
寂静中,罗伊听着威拉德坚实的心跳声,渐渐冷静了下来。
许久,他开口道:“那些被四处抓来的向导,都被当做实验品了吗?”
他声音又低又弱,虽然是疑问,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威拉德警惕着四周,尤其是身后的动静,听罗伊开口,他目不斜视,知道在激烈的交战后,罗伊是对这种偏执和疯狂心有余悸。
这种触目惊心任谁都难以接受。
“那些被当做实验品的人,并没有死。”罗伊喃喃道。
威拉德猛地停住,“什么?”他不可思议的瞪着眼,恍然明白了最后拉住安德鲁的手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围绕在房间中的精神波动,其实是那些培养皿中的人的意识,他们一定是经历难以想象的折磨和痛苦,那些精神力才这样暴虐,无差别的对人进行攻击。”仿佛是回忆起那些迎面而来的精神力的无声咆哮,罗伊再次皱起眉。
“你对那个人做了什么?”威拉德相信罗伊的能力,但也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安德鲁的弱点的。
“他说自己不受向导影响,确实没有撒谎。”罗伊也不得对那种超出常识的能力感到恐怖,“他本身的能力十分强大,但越是能力强大的哨兵,因为感知能力的不断放大,意识海中对哪怕细微的外界刺激都会产生很强烈的反应。”罗伊解释道。
这是关于哨兵的基本常识,但就是越基本的规律却越让人想要破坏。
罗伊在威拉德又绕过一个通道节点后,才继续道:“长期没有进行过意识的梳理,最终都会成为哨兵的症结。那个人大概一直是用药物进行控制和调理,虽然看起来好像不需要向导。但那只是假象,他的意识海已经完全浑浊,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防御,其实是身体机能的严重排斥,一旦接触到向导的精神力,刚开始可能会极力排斥,但很快哨兵的本能会让他对向导的精神力求之若渴。”
“我在他的意识海中,留下了精神力的种子,很快他的意识海中就会波涛汹涌,再加上时不时地出现幻觉……”罗伊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渐渐沉寂了下去。
他喃喃道:“这也是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报了仇……”
他陷在威拉德的怀里,独自沉静。许久,他听到威拉德开口问道:
“我现在抱着你,这……不是幻觉吧?”
被负面情绪包围的罗伊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收紧手臂,扬起脖子在威拉德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是幻觉吗?”
“嗯……”威拉德停下脚步,似乎在品鉴这个吻的真假程度,然后他避开罗伊的伤口,小心地俯下身,在罗伊唇上吻了一下,“我得仔细检查一番才行。”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星盗的基地里,威拉德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例行检查了。
但理智很快把他拉回现实,从基地的上方传来的爆炸声越来越大,而他们越向前走,场面似乎也越发混乱。
奔走的星盗,大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快,带上那些向导,给我把帝国的主舰打下来!让他们有去无回!”
“把搜查的人都撤回来,所有人都立即准备出击,帝国没有后援,是拼不过我们的。”
罗伊和威拉德两人躲在角落,看着星盗们朝着一个入口汇集,想必那后面就是停机坪。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罗伊用隐身的能力将两人隐藏起来,他压低声音,问着身后的威拉德。
“无论是联系主舰,还是离开星盗的基地,我们都需要一艘飞船。”威拉德左右观察着情况,“拉尔夫他们也一定会选择这种办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成没成功?”
“你是说,我们要抢一艘飞船?在星盗的眼皮底下?”罗伊皱眉,觉得这个计划并不是十分明智,尤其是在他受伤,威拉德需要带着他这样一个累赘的情况下。
威拉德想要告诉他,这个行动比起他对付那个星盗头子可要容易多了,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身后有个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