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寻瞧着眼前的人。
还是那身红色绣金的衣服,一双桃花眼中隐隐含着笑意,比自己高上半头有余。
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样,但花寻却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似得,手中的长剑直指着沈惊蛰,练练后退,眼神之中尽是惊吓。
“花寻?”沈惊蛰对花寻这幅态度不禁有些不解,唤了他的名字见他不理,又赶忙打起了几分笑意,“怎么了这是?”
“别过来!”花寻握剑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嘶吼也因恐惧变了调,眼眶也有些红,跟只受惊的兔子似得。
一切都太离奇了,完全超乎了花寻人生在世这么多年来的认知。
“花寻……”沈惊蛰见此一时间也有些懵,只得一步步慢慢接近,试图安抚。
然而沈惊蛰走近一步,花寻就恨不得后退十步。
很快,背后就抵上了一个结实冰凉的东西,花寻没回头看,也知道是那口棺椁。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
威胁的话到了嘴边,花寻忽然想起来此地不能见血,又只得悻悻的咽了回去。
花寻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跟抓救命稻草似得转身扒向那棺木的边,又一次试图向里看去。
万一是看走眼了呢。
毕竟方才那个从上自下的角度,又是紧张,看错也实属正常。
再一次看向棺木里的时候,里面的男子还是方才那身艳烈如火的喜服,然而再向上看,哪儿还有皮肉,分明就是一具骨架子,像是男子骨骼,但头上却摆着凤冠。
不可能。
花寻记得自己明明方才来看的时候还是……
一时间花寻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沈惊蛰瞧他愣住了,这才悄悄的靠近了些。
也许是出于好意,然而花寻前脚看见这棺里躺着的人,一转身就是沈惊蛰的那张脸,方才本就受了不少惊吓,现在更是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手中的利刃随即便朝着沈惊蛰刺了过去。
吓得都忘了此地不能见血了。
“花寻!”沈惊蛰本是想从后面直接拦腰抱着他,却是被这突入袭来的一剑弄得有些懵。
毕竟距离太近,躲是躲不过,沈惊蛰下意识的伸手夹住了剑的两侧,努力不让自己被剑刃割伤。
花寻大抵是真的吓着了,见一剑刺不中,紧接着就是第二剑。
哪儿还有以往的理智,就是凭着本能和剑的指引不断出招。
“啧——”沈惊蛰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还不敢跟他硬拼,只得不断地躲闪着。
不过到底此地沈惊蛰有绝对的优势,和花寻拉开距离之后三下两下就用法术直接将他绑在了柱子上,长剑也死死地插.进了一旁。
花寻被束缚在柱子动弹不得,见着沈惊蛰靠近,忽然不要命挣扎起来。
绑着他的绳子虽然结实,但也的确纤细,这么一动,勒的表面的皮肤了红了大半。
“行行行,我不过去,你别乱动。”沈惊蛰怕他再挣扎出血,赶紧双手高举,一副认栽的样子连连后退。
然而退后之后花寻还是不断的挣扎,反倒是比方才更甚了。
“我放你下来,你又要打我……咱讲点道理好不好,方才是你要到处乱跑,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了,你又要打我。”沈惊蛰说到这儿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就那么可怕,能吃了你不成?”
沈惊蛰见着花寻没理会自己,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抽.出短匕,绳子已经割断了大半,赶忙将人直接转移到了殿外,这回没再用身子,而是直接牢牢的禁锢在了地上。
“你别过来!”这一下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花寻死死的盯着沈惊蛰,尽可能大声的吼道。
“我不过去。”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坐在了门槛上,果真没有再过去。
“把我放开!”
“放开你你还会打我吗?”沈惊蛰反问道。
花寻没说话。
“不打我还是准备自己再跑?”
花寻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打不过沈惊蛰是真,能做的只有赶紧跑。
“花寻,你这是突然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么?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东西?此地不比外面,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也实属正常。”沈惊蛰见着花寻情绪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些,才柔下声音开口问道。
花寻没接话。
毕竟方才那个念头还是没有消退,不过前一晚上也的的确确是感受到了沈惊蛰的体温。
哪怕在药物的作用下,平时和死人体温无异,但那个时候某些地方也是活人特有的炽热。
“连跟我都不能说?”沈惊蛰见此又继续说道,“我以为花寻对我和别人不一样,这种情况下不信别人倒是对的,但连我都不信么?”
“平心而论,这一路上我可是从来都没坑过花寻罢?”
花寻还是没回答,心想坑的还少么,当真是有脸说。
不过大节点上沈惊蛰的的确确是对自己照顾有加。
只是方才的事情花寻还是介意……
毕竟连现在对面坐的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不敢确定,怎敢妄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