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把我认成谁了?”花寻见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书生不肯说话,又凶神恶煞的逼近了几分,剑刃更是直接逼上了对方的脖颈。
“说啊!”
很可惜,如此威逼其实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花寻先生,别问了。”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有几分要真动手的意思,赶忙阻止道,“别在这种地方打架,我告诉你便是。”“不会篡改记忆的那种,哪怕他不说,大概也能猜到他是如何想的。”
花寻这才将手放开了几分,给了他喘气的机会。
书生被放开之后,也没急着走,从墙上站起来之后又凑近打量着花寻这张脸,神色里闪过疑虑,但最终又消退了。
“看什么看?”被提醒过不能在这种地方打架,花寻只好收了剑。
以前或许是每次遇见事的时候都有人在身侧,花寻从来没有把剑逼到别人脖子上的习惯。
不过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花寻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微妙的变化,性情也好,思想也好,甚至做出来的举动。
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过后仔细想来,的确是有些蹊跷。
“您……长得真像阁下的一位故人。”“很重要的一位故人,不过早在千百年前离开了,方才一时恍惚,给您带来了不便。”
一时恍惚。
能一时恍惚到直接拉着问东问西,说完之后见着对方反应不对才意识到是认错人了。
想必这相似程度已经超出了寻常范围。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在这种旁支末梢上计较,收了剑,整理好了衣摆,准备继续上路。
“大哥,你方才说你告诉我的。”赶路之余,花寻到底是没忘了这茬。
说来话长大哥顿了一会儿,没接话。
“大哥?”花寻最怕他突然就没声,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就是不知道哪儿去了。
等了半晌,才等来了对方的声音,“孟哲死了。”
花寻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这种时候提孟哲做什么?
花寻想了半天,觉得如此顾左右而言他,估计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先前沈惊蛰给他的那个碎片,现在已经落回了天庭的手中。”
“……”
“还差最后一块儿,龙腾镇就能重见天日了,同样,那个人也会重返世间。”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他的脑回路。
不禁咳嗽了两声,轻声提醒到,“大哥,您没事儿吧?”
花寻都情不自禁的用了您。
“抱歉,方才花寻先生有问我问题么?”
花寻:“……”
“倒也没认成谁,如他所说,不过一位故人罢了。当年在天庭当过差,他本人倒是没什么丰功伟绩,但他那个徒弟你也听了,就是那个九重。”说来话长大哥说的轻描淡写,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对这件事真的不上心,“方才来时的幻境你也看到了……”
提点至此,花寻要是再听不懂这么些年算是白活了。
方才迷雾之中,那个被绳子捆在床榻上,然后被……想必就是自己了。
“不过花寻先生不用担心,前世若是已经灰飞烟灭,和今生的关系就不大。”说来话长大哥又平淡的解释了一句,“而且九重也死了很久了,一点不堪数的往昔之事罢了。”
初来乍到的时候,花寻兴许还真的会信。
但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花寻总觉得说来话长大哥越是风轻云净的口气,越是大事不妙。
“话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前世的花寻和那个九重?”出于好奇,花寻还是问了一句。
大哥:“师徒。”
“别框我,肯定不是寻常师徒。除非我方才看见的事情全是假的。”花寻想起来了来时浓雾里的场景。
交叠纠缠,再是不经人事也知道那是什么。
寻常师徒,怎么可能会这般。
“我骗你做什么?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亲密了一些,但本质的确是师徒没错。”
“你会和你徒弟做这种事么?”
“要是我的话……大概会罢。毕竟已经足够亲密且了解对方,如若真是两厢情愿,更进一步也无妨。尤其是……如若本来就——”
“别说了。”
花寻一时语塞,决定还是不要再问他。
以前还真看不出来,明面上正经的不行,内心居然如此狂野。
再往前走,街上的行人渐渐稀疏了起来,也没再遇见什么忽然拽着花寻,把他往巷子里拖的人了。
不仅人少了,连着周围的建筑都严肃了起来,比方才书市旁边的楼阁不知道高了多少。
莫名的压迫感,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越是向前走,花寻感觉越不对。
虽然能问的都问了个清楚,但花寻还是觉得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倒也不是说说来话长大哥说谎或是什么,感觉只是有所隐瞒,还是有些关键的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
但转念一想,刻意隐瞒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花寻想了想,觉得自己横竖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