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敢推辞,否则依着长公主对大姑娘的宝贝程度,大姑娘只消说一声,徐嬷嬷怕是直接就提前荣退养老了。
最厉害的徐嬷嬷不敢吱声,静心院里的刺儿头也便消停了。
再没有奴婢像徐婉宁初来静心院那次,当着面就敢不阴不阳的掉脸。
小丫鬟里背地里都说,大姑娘这是杀鸡儆猴呢。
徐婉宁听到这话,只摇头失笑便扔去脑后了。
她之所以让徐嬷嬷替自己熬药,为的是规避来自渣爹乃至祖母的风险。
深宅大院水太深,徐婉宁横冲直撞为着纾解原主留下的怨愤之气,却并不敢托大。
有浸营其中数十年的徐嬷嬷看着药,必定没有人敢乃至成功动手脚。
否则需嬷嬷这个得了主子姓的奴才,一家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徐婉宁等徐嬷嬷见了礼,这才道:“嬷嬷辛苦。”
徐嬷嬷被药材的苦味儿熏大的头昏脑涨,赔笑道:“大姑娘的身体最要紧,老奴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吃了蜜还甜呢。”
徐婉宁捋了捋红裙上不存在的折痕,淡笑道:“嬷嬷的衷心我都记着呢,母亲起了吗?”
徐嬷嬷得了徐婉宁的笑脸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夫人……不……是长公主殿下起身半个时辰了,三姑娘才进去。”
然后,徐嬷嬷便见五官妍丽的少女勾唇一笑,就着丫鬟打起的帘子进了屋。
少女笑的自然极好看,就是让人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徐婉萝可比徐嬷嬷说的来的早的多,甚至伺候了康宁长公主这个嫡母洗漱更衣。
她讨好起人来好话一串串的冒,直将康宁长公主夸成了神女下凡观音在世,自衬比徐婉宁那个只会梗着脖子说话的嫡姐要强出不知多少倍。
心里正计较自己比徐婉宁都强出了哪几条,徐婉萝冷不丁听小丫鬟道:“长公主殿下,大姑娘来了。”
原本还对徐婉萝笑的和煦的康宁长公主,已经起身去迎。
康宁长公主动了,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齐齐跟了上去。
徐婉萝身边只剩下贴身丫头柳叶,在满屋繁喧中干巴巴孤零零。
柳叶见自家姑娘面色不好,低声提醒道:“姑娘,大姑娘来了呢,您不是还有礼物送给大姑娘?”
徐婉萝攥了攥手心,原本不自主向下撇的唇弯弯带笑:“你不说我倒忘了,走吧。”
徐言昭昨夜宿在康宁长公主这里,天微亮便已经上早朝去了。
康宁长公主居中而坐,嫡女和庶女一手边一个,一顿早饭用的倒很是安稳。
饭后,徐婉宁在康宁长公主灼灼盯视下,捏着鼻子将一碗黑乎乎的苦药喝了,皱着脸半天没缓过来。
徐婉萝心道苦死才好呢,面上却带一份忐忑与期待并存的笑意:“大姐姐,爹爹说我最近女工有长进,我多绣了只荷包,你瞧瞧喜欢不喜欢。”
徐婉萝巧笑倩兮,身后的柳叶将放在小几上的木匣子递过来,然后小心的站远了些。
大姑娘最讨厌女工,也最恨大老爷夸自家姑娘的好处,如今两样都占齐了,怕不是要将桌子都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