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个天生犯冲。
徐言昭在衙门受了一脑门训斥,正没处发作,看到徐婉宁脸就黑的锅底一样。
“这畜生又是你花多少银子弄来的,赶紧退了,否则我让人宰了它!”
徐言昭看大女儿糟心,看到女儿身后毛色黑亮身姿神骏的马更糟心,这得多少银子?!
徐婉宁波澜不惊的道:“父亲,这马是太子表兄赠给女儿解闷的,怕是杀不得。”
徐言昭梗住,脑海中瞬间浮起方才萧彧坐镇户部,冷冽而威压重重的样子。
侍从孟涛见老爷下不来台,只胸口剧烈欺负显然被气的不轻,赶忙提醒道:“老爷,衙门那里还等着呢,家事总不如公事重要。”
他怕自己再不开口,自家老爷非得气出个好歹来。
徐言昭暗地里心惊太子对大女儿的关注,闻言冷哼一声道:“回头再跟你算账!”,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涛老成持重,回忆起大姑娘平静淡然的态度,总觉得心底发凉。
大姑娘以前虽然脾气暴躁,但对大老爷这个父亲格外濡慕,只委屈的狠了才会为自己辩解一二。
可是如今,少女一张脸稚气渐退,目光也越发冷凝沉静,再无半分女儿对父亲的亲近和期待。
高高兴兴的出门,却碰上渣爹一顿训。
饶是徐婉宁善于调节心绪,还是觉出美味佳肴上落了只苍蝇的恶心。
不过,他不想让自己骑马,她还非要痛痛快快的骑不成。
徐婉宁摸了摸马的脑袋,很快又神采飞扬起来。
晚上的时候,徐婉宁坐在小书房写信。
徐府的每个姑娘都配有一间小书房,原主不爱用,徐婉宁却很喜欢一个人呆在里面。
写信是徐婉宁今日骑马时,灵感突来生出的与太子表兄萧彧拉近关系的方式。
徐言昭越是畏惧太子而不敢对自己如何,她便越要亲近太子表兄,看他能如何!
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虽有提升,出游不必遮面甚至可以骑射,但互通书信却还算出格。
徐婉宁决定将书信交给周院判代送,光明正大的送!
周院判说是太子派来这里,但其实属于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便是太后和皇帝的人,这两个都是她的长辈,书信便算是过了明路。
与此同时,徐言昭正和康宁长公主闲话。
说是闲话,但他今日归家后先去的汀兰院,正瞧见小女儿绣荷包,还是给大女儿那个不省心的。
“锦娘,萝姐儿那里老太太疼的心肝一般,听说宁姐儿竟让她绣荷包,正经姑娘竟当府绣娘差事,传出去像什么话?!”徐言昭道。
康宁长公主默了默,问道:“萝姐儿是这么和夫君说的?”
徐言昭握着书的手微顿:“没有,只是见她指头扎的冒血珠还不停手,多问了一句,免得传到老太太耳里,难免不高兴。”
康宁长公主垂下眼:“夫君说的是,只是绣荷包的事是萝姐儿自己要做,再说了宁姐儿也病着却没有祖母疼,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对她多宽容爱护些。”
徐言昭心说那个孽障骑的马顶得嘴,再宽容还不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