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宁前世,几千上万员工的公司都管理的妥帖,更不要区区一个徐府。
她从太后那里请了吕姑姑来,真实的作用便是在此刻。
不大清醒的长辈们,总喜欢不占理的时候和就小辈讲伦理。
不巧,徐婉宁最喜欢讲道理,不想和她讲道理的人,那就论君臣好了。
准备以父之尊强压徐婉宁低头的徐言昭,在吕姑姑面前,极其不自然的转换成了在外行走时,儒雅有风度的样子,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与畏惧。
既畏惧吕姑姑提起的宫里,又畏惧吕姑姑这个有正经官阶的女官,太后身边的正四品女官,可比他这个被边缘化的三品侍郎值钱多了。
画面一下子就和谐起来了。
徐言昭的意思,自己是许久不见太过想念和担忧嫡女才有些失态,又不大痛快的加了一句:“宁丫头顽劣,我不在身边看着,总怕她闯出什么祸事来。”
吕姑姑一板一眼:“徐侍郎慎言,陛下亲赐县主‘嘉宁’二字做封号,顽劣之词还是少提吧,免得对宫里不敬。”
徐言昭四肢发僵:“......姑姑提醒的是。”
吕姑姑不大满意的点了点头,退回到了徐婉宁身后。
徐婉宁这才挂上了不大走心的关切面容:“父亲,我听下人们说祖母绝食了,所为何事?”
绝食?
徐言昭脑袋发昏,几乎克制不住想要让嫡女跪祠堂去,但他不能,只耐心的解释徐老夫人只是想念她的紧,所以没什么胃口。
徐婉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这就跟着祖母回府。”
原本准备大费口舌的徐言昭:“......”
徐老夫人在幼子的搀扶下出来了,话都听着了,很谨慎的问了句:“宁丫头,你母亲呢,一家人总要一起回去的。”
“外祖母身体不适,留母亲侍疾,祖母放心,您这里有孙女伺候着呢”凤眸垂下又掠起,灵动非常:“我本来也要跟着一起去行宫照顾呢,只是听闻您病了,外祖母说真是赶巧了,她留下母亲,还望您不要见怪呢。”
徐老夫人听的心惊肉跳,谁敢让太后说一句“不要见怪?”
还有那句“赶巧了”,不阴不阳的,是太后在敲打自己竟敢和她对着干吗?
徐来夫人嘴巴张张合合,最终没说出话来。
三老爷徐言明觉得扶着母亲的胳膊,骤然受了大力,偏头一看,老母亲竟是已晕过去了:“母亲!”
徐婉宁:“......”好像高估便宜祖母的胆量了,心眼那么多,想不到竟不经吓。
不过她倒没有说假话,太后的确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用词没这么嗯......含义丰富。
周显扬声道:“快去请大夫!”心说幸亏早有准备。
徐婉宁觉得干站着不太好,“担忧”的上前去:“祖母!”
大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给出的诊断是徐老夫人受惊过度加上饮食不调,直白些说是饿晕了。
一问徐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早上老夫人没胃口没怎么吃,午饭又说不用,年纪大了扛不住也是有的。
徐言明几次控制不住的要用眼瞪徐婉宁,母亲就是被她拿太后的话吓晕的。
可每次他最先对上的,是吕嬷嬷面无表情的脸,就......且等找到机会了的!
徐老夫人昏迷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被喂着喝了小半碗粥,有力气说话了,第一句就是叫徐婉宁过来。
徐婉宁发誓,她便是在原主的记忆中,也从未看到过徐老夫人有这样和蔼的时候。
徐老夫人拉着她心肝肉似的关切了半响,含蓄的表达了晕倒是自己身体不好,以及希望晕倒没有吓到乖孙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