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弦笑眯眯的:“你还要继续赌吗?这样吧,这些,你的和我的,都放在这里,一局定输赢,怎么样?”
“我运气确实比不上这位小公子。”青年却不轻易接予弦的招。
予弦笑:“那就和我比?你敢吗?”
“……”青年还是犹豫
。
和太子比,他是因为刚吃了亏,所以不敢比,但是和予弦比,他也觉得予弦好像更奇怪,虽然他不觉得小孩子能有多少的技术——主要是这些小孩儿一般都会被家里管着,应该没什么时间来玩。
但是如果予弦运气也诡异的好呢?他玩得过吗?
青年本来也就不是顶尖赌手,就是中上,一般来说不会输而已,现在还真不敢赌。
予弦懒洋洋的:“你今天把大部分的银子都给带出来了吧?你要不赌我就走了,只是可能我明天来就看不到你了,可惜可惜啊。”
青年:“……我赌!”
银子不重要,但是他现在没法等了,他现在只有这一个机会了,毕竟他现在……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予弦眉眼弯弯:“我看看,这银子一共一千两出头,我们输了是给银子,你输了呢?”
“你想要什么?”如果现在都还不知道予弦是故意的,他就是个傻的。
虽然是他自己先招惹上的予弦,可是他也没什么后悔的情绪,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唔……我看你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不如卖身给我三年?”
青年可亏是现在没喝水,不然指不定一口水喷出来。
不是,这小孩儿年纪不大,心思不小啊,居然还想要赌人了?
“一千两,和我?”
“三年时间,我一千两还不一定能回本呢!”予弦双手环胸,眼中带着几分笑:“你不会怕了吧?害,你要是怕了就算了。”
“等等!”青年一咬牙,看着予弦要走,说:“我赌。”
予弦慢腾腾的坐回来,那‘一不小心’露出来的令牌当然也被挡了回去。
依旧是骰子,予弦晃了晃骰壶:“比大还是比小?”
“比小。”青年选了个自己有一些把握的,紧盯着予弦。
予弦也不在意究竟是比大还是比小,他晃晃骰壶:“可以。”
两人这一次赌得大了,旁边的人更兴奋了。
赌鬼,不光是自己赌,就是看别人赌,也会兴奋,此时他们也不管其中一方坐着的是十来岁的孩子了,一个个的都激动的脸红脖子粗,毕竟这可是一把一千两啊!
要知道,现在普通的三口之家,就是在皇城的,一年二十两
都能过的很轻松了,这是一千两,普通人家可以过五十年!
而且还加上了赌人,这就更让人兴奋了。
反而是身处最中心的予弦太子,以及青年还算冷静。
青年摇骰子的时候,手法还挺利落的,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才是尽全力,可予弦就不一样了,他摇一摇,看一眼青年,再摇一摇,看一眼太子。
等青年放了下来,他也放了下来。
青年看着予弦:“如果我赢了,我不要一千两,但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你先赢了再说。”予弦昂头:“你先开?”
青年一咬牙,开了。
他们玩的是三个骰子的,青年把三个骰子都叠一起了,虽然最上面那个的点数是二,但是也很不错了。
青年自己看着,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松一口气,他就看到予弦看过来的时候,忽然笑得格外贼兮兮的表情。
青年:“……”等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就成真了,因为予弦将骰壶给掀开,也是三个骰子叠着,但是他骰壶里面的骰子,最上面点数是一。
“怎么样?我赢了吧?”予弦美滋滋的一弹骰子,将骰子给弹散了,一挥手:“好了,好好跟在后面,我还要带我弟弟玩呢。”
青年:“……”
青年一想到自己面临的困境,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三年和困境相比,可是好了很多,而且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如直接抱大腿。
予弦带着太子去玩了两把,但是他们两个,无论是运气还是技术都被这些赌场里面的人认可,反正就是跟着他们压。
偏偏无论是予弦还是太子,都是赢得多,只要跟他们多压几把,绝对能赢。
这些来赌的人赢了,输的可不就是成了赌场?
予弦也就玩了几把,就拉着太子说不玩了,赌场如果输太多,指不定就要惹出来事情了。
太子还没说什么,跟着他们压了之后赢了钱的就在劝了:“别啊,小公子,你看你们现在手气多好啊,趁着手气好多赢点不挺好的?”
“对啊对啊。”
这些赢了钱的是比较温柔的劝,但是那些输了钱的,瞬间就不乐意了。
“我们输了你就想跑?”
“怎么?
我让你们跟的?”予弦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围的人,他一扬手:“走走走,都出来保护我们了,还不出来我俩可就真被压在这里了。”
那些赌徒还没来得及红眼,就看到忽然冒出来的人。
不是一两个,而是十来个。
都是人高马大的,看上去和予弦和太子身后的护卫很相似。
只有两个侍卫,他们是敢仗着人多欺负一下两个小孩,至少让他们多赌几把,让自己多赢点是可以的,可是冒出来十来个人,一个个看上去都不好惹,他们也怂了。
这俩小孩能带这么多银子出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他们要起哄一下还好,真动手还不敢。
“赶紧回去了,你也别落下了。”最后一句是对青年说的。
青年默默跟上,并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跟上了不得了的人?
这里逛了一圈,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了,予弦的目标是第一酒楼。
第一酒楼的名字嚣张,也是真的好吃,和御厨有得一比,不过两者擅长方向不一样,予弦点了半桌鱼,还点了太子喜欢吃的,然后对着青年问:“你要点什么菜吗?”
“……不用了。”青年自己不挑食,而且予弦点的真的很多,他觉得自己如果再点,可能桌子都放不下了吧?
“来来来,趁着饭菜还没上,咱们聊聊。”予弦兴致勃勃的对着青年招招手,在青年坐下来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乖乖跟我来,目的是什么?”
青年差点一下摔地上,他真的觉得,遇到予弦,他就没法淡定了。
好吧,他本来也不是特别淡定,毕竟要真淡定的,在赌场就不应该和予弦搭话。
饶是如此,青年也磨了磨牙,才说:“我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看到这个,才愿意跟我赌吗?还想让我答应你的要求?”予弦拿出皇帝给的令牌来甩了甩,哼笑:“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虽然你是我的人,但是你也要拿出足够的筹码来,我才会帮你。”
青年看予弦的那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
这小孩真的是小孩吗?还是说皇城的小孩都这么变态了?
——得亏他还不知道予弦不是十二岁,而是八岁,不然更要怀疑人生。
不管怎么说,
青年现在就足够怀疑人生了,他顿了顿,说:“我手里有江南官员贪污的证据……”
“嗯?”予弦诧异挑眉,打量了青年一眼:“这东西还真挺重要的啊,不过你之前是想蹲谁?”
“……禹王。”青年现在可老实了:“禹王是唯一一个我能接触到的,粗略估计和江南贪污没关系的高位者。”
“禹王好像是喜欢赌来着。”予弦摸了摸下巴。
不过禹王是雅赌,也就是过几天来一次,那个赌场好像就是禹王的,禹王月中都回去一趟,这青年倒是也可能蹲上。
“不过江南贪污这事儿好像有点大了……”予弦看了一眼太子,琢磨他们两个小孩儿能掺和进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只是青年误会了予弦的意思,他连忙说:“若是可以,二位可否帮我引见一下令尊?”
“你是不是忽视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和江南贪污有关系呢?引见之后你就没了。”予弦似笑非笑。
青年:“……”
青年裂开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挺相信予弦和太子两个小孩儿的,估计是两人看上去挺正气——虽然他们刚从赌场出来。
所以青年就自然而然的忽视了这个问题,现在被予弦点出来,他就:“……”
只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如果真是,你就不会问我了。”
予弦啧了一声:“你这样就不好玩了,今天先陪我们玩玩,晚上跟我去见我爹。”
青年其实有点着急,但是他知道急也没用,反正现在比他最坏打算的时候已经快了好多天了,就算慢了点也影响不大。
看他冷静下来,予弦才移开视线,和太子对视一眼,两人无声中达成了共识。
于是晚上,予弦就带着青年去见将军爹。
“爹,这是……”予弦忽然卡壳,他问青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青年:“……”合着你终于想起来问我的名字了?
“小子冉阳,见过大人。”冉阳自己道出名字。
“姓冉?”将军爹听着这个少见的名字,问:“冉远征是你什么人?”
“是家父。”冉阳面色一动:“大人认识家父?”
“嗯,”将军爹点头:“算半个故人吧,坐下说吧,发生了什么?”
“家
父在江南意外卷入一场争斗中,拿到了一些证据,因为这些证据,家父已经被控制起来,家父只来得及将小子送出来,想要小子来求助。”冉阳苦笑。
他其实很担心自己的家人,虽然他父亲也挺厉害的,但是毕竟江南是那些人的主场,他路上就花费了不少时间,还遇到了不少刺杀,他自己都没把握了。
“他没说让你求助谁?”将军爹奇怪。
冉远征虽然下放了多年,但是认识的人不少,不至于都没留个信啊。
“小子是从书院来的,当时送口信的人只来得及送两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是谁就死了。”说到这里,冉阳就郁闷。
他都觉得,不会有人和他一样的倒霉了,居然还遇到这种事儿,所以他来了之后就只能自己辨认,回忆他爹曾经说过的人,最后排查出来禹王这个人。
还没来得及去找人,就被予弦给带来了。
将军爹只沉稳点头,他说:“证据呢?你拿出来证据,我才能带你去见皇上。”
不是,怎么忽然就见皇上了?
冉阳愣了一下,犹豫一下,还是说:“证据我放在城外的一个地方,我不敢带进来,本来我带的证据就不多,若是没了,我家人还不知……”
“现在去拿。”将军爹看了冉阳一眼:“若是真事,今晚就去见陛下。”
“好!”冉阳再傻也知道将军爹的身份估计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点了,没办法,予弦这次是从后门带他回来的——废话,将军府都有人守着了,还从前门,那不是告诉其他人将军府插手了?
就是要插手,也要打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爹让人带冉阳去拿证据,自己留在书房,眼皮子抬了抬:“你怎么还不走?”
予弦笑嘻嘻:“这不是关心一下您和皇上嘛,这江南贪污,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事儿,我怕你们太累着了,不如我和太子来帮帮忙?”
“你帮忙?你帮倒忙还是怎么的?”将军爹不容置疑:“你好好练武读书就行。”
“我们又不用去江南,就是旁听也不行吗?也许我们也能有好办法呢?”予弦理直气壮:“你看,人都是我带回来的,要真的让他跟禹王走了,可不是就出不来了。”
“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