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第一次就这么厉害！姐你肯定是天生做这行的料！”

小年轻闻言忍不住感叹道，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虽然为人热心，说话却有些没有遮拦，现在这个年代自由买卖那叫投机倒把，被抓住可是要□□的，在外人看来江小河抱孩子来这边做买卖肯定是为生活所迫，而他却说出这种话，难免有些戳人心。

“狗子，你会不会说话啊……”

小年轻说话声不低，引得旁边的几个倒爷都看了过来，坐在他旁边一戴斗笠的青年也是忍不住靠过去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压低声音提醒道。

“不碍事的，他这样说我也挺高兴，说不得过几年政策一变，咱就可以光明正大做生意了呢。”

江小河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据她对世界背景的了解，再过一年也就是七六年□□结束开始，国家对这方面就管得松了，摆摊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到后头七八年改革开放，更是没人管买卖这事儿了，渐渐地人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做生意，所以她这话说得倒是发自内心。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小年轻被旁边的人一提醒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可接下来江小河说的一番话倒是让他连道歉都给忘了，愣愣地呆在原地，似乎有些惊讶她有这样大胆的想法。

“会的，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这期间咱们得继续奋斗。”江小河冲他笑了笑，这小子看着机敏，也很有生意头脑，将来政策变化后说不定能有一番成就。

“姐，我叫赵大狗，你可以叫我狗子，如果你以后还来这儿摆摊，可以找我，我就固定坐在这个位置！”

听江小河一番话，赵大狗心里也是升起一番热血来，亮着眼睛主动和后者自我介绍。

赵大狗十四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一次出工意外去世了，家里弟妹多吃不起饭他才出来干这一行的，干了一段时间倒是意外喜欢上了，两年来赚了不少钱，但也只能偷偷干，没法在别人面前言说，如果真如江小河所说的国家开发自由买卖的政策，那他就能光明正大地说，拿着赚来的钱票倍儿有面了！

“好，如果我下回还来这儿就找你。”江小河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经验丰富的“同行”照应也是件好事，于是也应了下来，算是交了他这个朋友。

可能是之前买了肥皂的妇人给外头等着的姐妹介绍了，江小河摊子前很快就又有人光顾了，一上来看也没看就问肥皂还有没，最后同样花了一块六加半斤的粮票买了两块去。

包里总共就六块肥皂，很快就卖完了，江小河前头的四块因着有票只统共卖了三块二毛钱，后头的两块却一块就卖出了一块二的价格，还真和她之前说的那样，这种供不应求的东西，价再高了也有人买。

“狗子，我用这块毛巾和你换五个鸡蛋怎么样？不行的话用钱也可以。”

江小河揣着手里的钱数了又数，心里乐颠颠的，看着旁边赵大狗竹筐里放着的鸡蛋，也是起了买几个回去给两个孩子做蛋羹的心思，她空间里东西是多，但唯独新鲜的鸡蛋没有。

这东西去镇上的副食品店买也是五六分钱一个，自己到手的钱还没捂热呢，还是有些不舍得的，但用东西换就不一样了，这毛巾她空间里特别多，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了，反正末日里扫物资都是一排排地扫，很少去分门别类地挑，

“姐你这毛巾质量这么好，只给五个鸡蛋可不就亏大了吗？”

赵大狗接过江小河手里的毛巾，一入手就感觉到了其上的柔软，于是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翻了两翻，才惊讶地抬头看向她道。

“没事，这毛巾我有好几条，估计也不能全卖出去，和你换几个鸡蛋给孩子煮蛋羹吃还是很划算的。”江小河笑着道。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也算是卖赵大狗一个人情，像毛巾这样的东西在这个年代也是限制物品，有的人没票或者买不起衣服布料就用毛巾来缝制，而且江小河这毛巾可不一般，比那些个洋巾还高级，不仅纯棉还是双绒的，料子顶好，之前在超市标价也是二十多块，换五个鸡蛋的确亏大了。

“那我剩下的这筐子鸡蛋都给你拿去吧，反正我今天也卖得差不多了，早些回去给弟弟妹妹做饭也好。”赵大狗犹豫了一会儿，直接将身前的竹筐给推了过去。

他也没说谎，自己除了卖鸡蛋还有卖豆腐粉条之类的，天没亮就挑着担子来镇上了，这会儿也就卖得剩这些鸡蛋，用这些换一条这么好的毛巾还是值得的。

“不了，我就拿一半，拿多了不好带回去。”江小河探头往筐里一看，粗粗一数少说有三四十个，于是摇了摇头，只从中挑了十五个放进自己的布包里。

她这毛巾虽然好，但是空间一抓一大把，换这么些个鸡蛋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赵大狗见人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坚持了，小心翼翼地将毛巾给塞外衣里包着，心里则是默默地记下了江小河的这份恩惠。

……

江小河又在巷子里坐了小半个小时，卖了三条毛巾还有一小盒的巧克力，毛巾卖两块钱一条，一共六块，而这巧克力可是稀罕货，原本在超市的进口货架拿的，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时候剥了写着信息的外包装，换成了纸盒装着，一盒足足卖了十几块钱。

不过也是江小河运气好，正巧遇上了个想给对象买礼物的有钱人，在她剥开一颗给人试吃后对方立刻就付钱买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