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生家尤其是二少爷久生健,是非常讨厌菱川家那位大少爷的,当知道妹妹竟然和他有了首尾,他是无比愤怒的,这让他有了被自己妹妹背叛的痛心感,要知道当初他之所以会跟他打起来就是因为当年他对她表现出了轻蔑的态度难道这些她统统都不记得了吗
“你居然这样对我你有想过我什么感受吗”二哥摔门而出。
回应他们的是爱世的哭泣声。
也正是因为如此,比起菱川家那个不怀好意的大少爷,南部家就变得顺眼多了。
因此当诚夫人来到帝都后,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爱世。
爱世像以前受了委屈那样扑进外婆的怀里大哭着,可这次,她年迈的外婆也无法帮到她子爵为了防止爱世出现私奔的问题,特地加大了看守,这让想带她离开的诚都有计难施。
爱世由一开始的挣扎渐渐变得平静下来,这让她的父兄以为她已经放弃抵抗了,只是时常一人不知在想什么。
子爵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以后就知道爸爸这是为你好了,那个菱川只是看中你华族小姐的身份罢了,不见得会有多真心。”
“虽然南部那小子以前比较骄傲,但爸爸也看得出来,他现在是很重视你的。”
“而且他内心对你有亏欠,所以会更包容迁就你。”
那天。
她被她的父亲亲手披上了婚纱。
看着女儿此时如此纯洁华丽的新娘装扮,子爵还很不舍,略带感伤地感慨他的这个女儿也好好地长大了,真好啊
在神圣的教堂里。
她挽着她父亲的手,在洒满了鲜花瓣的红绒毯上,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美丽的新娘受到在场宾客们的纷纷赞叹。
众人都以为,他们即将见证一场唯美浪漫的婚礼。
但就在神父即将开始宣读彼此的誓言时,新娘久生爱世当庭悔婚。
她像终于豁出去一般,将头上的蕾丝白纱用力扯了下来扔到他手中,乌黑的长发也瞬间披散了下来。
她在众人还处在震惊的时候,提起裙摆就冲出了教堂。
留下南部一人呆楞地站在神前,手里还拿着她的那缕白纱。
鉴于她做出如此出格
的事,也为了给南部家一个交代,哪怕南部老伯爵直劝道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她还是被久生子爵逐出了华族的身份,不再受这一身份的庇护,也不再享受这一身份带来的种种好处。
子爵并不像对她失望,而是冷着脸对她说“既然你觉得这个身份束缚你太多,那么就如你所愿。”
“你看看他愿不愿意娶一个已经失去华族身份还行事出格的女人。”
“你会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所有人都知道菱川家想娶一位华族小姐来改善血统,且所有人都知道菱川家与久生家并不交好甚至还有些交恶。
还有许多人甚至在惋惜那位被逐出华族的爱世小姐,连被人玩弄了都不自知,但令人意外的是,菱川家那位大少爷依然愿意娶她。
有人问他,这久生小姐都已经不是华族的身份了,为何还要娶她
而面对这种的询问,这位菱川少爷便会谦卑地说即便她已经没有了华族的身份,他也是依然配不上她的,是他太钦慕她,而她恰好愿意罢了。
不仅如此,哪怕久生家对他的态度无比傲慢甚至接近无礼,他不但愿意甚至还无怨无悔地支付久生子爵狮子大开口的巨额聘金。
于是有人便说,这可真是美貌动人心啊,就这样了依然能让财团大少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也有人说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菱川财团啊,有多少华族小姐其实自己也想嫁吧。
这久生小姐也真是,明明自己家里不缺钱,听闻连她的嫂嫂明莎子夫人都对她无比疼爱,为什么还要嫁这样的暴发户人家啊
南部这般的家底厚实的百年贵族不好么
没有人相信他们之间是真的有感情的。
在临回盛冈前,他去见了她一面。
在没有了华族身份的她,在出嫁前就和她的外婆一起住在东京一栋简单的房子里。
那时她气色好一些了,也愿意和他一起去喝一杯咖啡。
她穿着杏白色的菱格和服,简单又柔丽,一点都没有即将嫁入财阀应有的奢豪感。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他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
他真的很迷茫,又很疑惑,他和菱川到底差在了那里
他甚至觉得当
年的菱川比他更恶劣。
为什么
“其实,一开始是我先主动接近他的。”
她抬眸对他笑了笑“大概是带着一种报复的心态。”
“但后来发现,我们两人都是内心不安的人。”
“他对我说他只是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人罢了,一旦没有了财富,他就什么都不是。”
“而我何尝又不是呢,除了这个外表和华族的身份,我又还剩什么,我不过也是一个用美丽堆砌起来的人而已。没有了这些,还能有人看见我么,还有人会喜欢我么。”
“财富和美丽都易逝,所以我们两人在一起正好。”
听到她的这些话,他的内心很酸涩,他大概就是她最怕的那类人吧。
之后,她靠在了椅子上笑道“其实钱多得花不完也挺好的呀。”
“不过,比起花钱给我买那些奢侈品,他说若是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就用钱帮我摆平,说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呢,让我放心。”
“南部大人要是见到这般丑陋作恶的我,大概第一时间就将我扭送警察署了吧。”
南部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类似的话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末了。
她自己都摇了摇头笑着说“开了个玩笑,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于是。
在她和菱川举办婚礼之际,他坐上了回盛冈的列车。
列车蒸汽共鸣。
轻轻一个晃动,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报站员一路上摇着铃报着即将到站的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