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缘岑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绕,她端起水杯想喝口水,期间咳了几声,有些虚弱的样子,阮苗犹豫自己该不该表示一下关心,就停周缘岑又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按着我说的去做,妈妈也知道你心里为难。”
“可咱们以前过得日子你难道都忘了吗你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被人看不起对不对”
“眼看着你明年都十八了,再不想办法贺商野一定会赶你走的,你又不像贺商陆,那才是他亲弟弟。”
阮苗安静的听着周缘岑絮絮叨叨的说,她一说起这样的话来,脸上就会浮现出与她气质不相符的狰狞,仿佛她人生所有的憎恨都给了贺商野一家。
其实阮苗也有点能理解,从她话里透出来的信息猜测,应该是梁瑞,也就是他们的父亲辜负了她,而后在她怀孕后又不肯承认,怕贺家大小姐嫌弃离婚,于是对他们做了许多赶尽杀绝的事,害得周缘岑不得不躲回乡下老家去,孩子也只能跟着外婆信。
一直到阮苗十五岁的时候,她才敢把他从乡下带回来,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塞到了贺家,想着以后就能有安生日子过了。可谁知又被贺商野告知不可能养他一辈子,最多十八岁就要自立门户。
于是周缘岑就黑化了。
阮苗是同情她的,但他没有资格去劝她想开释然,因为他没有受过周缘岑的苦,即使她当小三不对,可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无权去劝解任何人。
“我们没必要非要贺家的钱财,以后等我找到好工作,我一样可以给你养老。”阮苗只能这么说,“你放心,我虽然不一定能赚大钱,但、但我也可以让你安度晚年的。”
周缘岑一愣,继而红着眼眶恶狠狠的说“凭什么”
“梁瑞那畜生毁了我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值多少吗现在他想把你赶出家门了事,那是不可能的”
“可那终究不是贺家造成的。”阮苗安抚她,“无论是贺商野还是曾经的贺家大小姐,本质上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对吗你不该拿整个贺家作为报复的对象。”
周缘岑咬紧了牙双手紧紧的抓着桌布,红色的美甲几乎都要裂开一般“怎么无关他靠着贺家才有今天,贺家不倒,他就永远逍遥”
“现在他人躲在国外享清福,而我、而我却”
周缘岑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阮苗生怕她一时冲动伤害自己,忙握住她的手说“你不要生气,先平静一下,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再说”
他实际上并不是擅长安慰人,可周缘岑也许顾忌到什么,很快也就平息了情绪,她低头看着自己被阮苗握住的手,愣神了很久后满满的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轻声呢喃着说“苗苗,你都很久没跟我这样亲昵了。”
阮苗不知怎的就有些心酸,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同情原来的阮苗,这对母子俩分明不是同一条心,彼此之间虽有血缘关系,可心里估计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然为什么原主对自己的母亲那样疏离呢
“关于贺家,我自己有别的想法,你先不要插手好吗”阮苗试探着说,“你也知道我只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在贺家生存都很艰难,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周缘岑张口欲言又止,她想了很久才又开口“好。”
“但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肯定会拿到让贺家身败名裂的方法的,是不是”
阮苗不知怎么去回答她,她固执的要报复贺家,这个脑回路让他都无法理解,再说贺家能有什么破绽会导致身败名裂贺商野为人很正派呀。
“呵。”周缘岑冷笑,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贺商野的手段比梁瑞当然是高明些,但梁瑞前些年可没少做恶,差点就把整个贺家赔进去,我手里还有不少他的证据呢。”
“只是贺商野上位后雷厉风行把他赶出了国,又把他做的那些事洗的差不多了,这才苟延残喘至今。”
“我就不信他能一点马脚都不漏”
眼看着周缘岑又开始要激动,阮苗叹了口气“我去上厕所。”
他打开包间的门想出来透透气,对着周缘岑总是觉得压抑,完全不知道怎么去跟她交流。
阮苗顺着楼梯往下走,刚好遇到贺商野带着几个人也往上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贺商野眉尖轻佻,显然对本该在学校的阮苗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
“大哥好。”阮苗赶紧解释道,“我跟我妈来这里吃饭。”
贺商野点点头,然后回头对随同来的几人说“你们先进去吧,我跟我家小弟说两句。
阮苗心里小小的惊讶,这还是贺商野第一次在外头跟人介绍自己是他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