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礼的神经都紧绷了,手都忍不住轻微抖了一下,赵玄樱说过,她有办法让密谍将消息传出去,只是这密谍身份特殊,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
该不会……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大齐第一名士,大齐读书人的精神领袖。
不可能,绝不可能,周复礼脑子里面一直重复这句话。
眼睛不自主的瞟了一眼离开的老者。
结果老者一点异样都没有。
但就是一点异样都没有这才奇怪,周复礼能确定韩寓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并不背,赵玄樱的声音虽然小,但刚好应该能让他们两人听见。
一般人听见别人说话,怎么也得回头看上一眼吧,再不济也会停顿一下。
可韩寓明明听见了,却半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这不正常,说话的可是大晋的太后,韩寓又不是什么不通礼仪之辈,这反应不合理。
除非……韩寓不想让人看出来刚才赵玄樱说话了。
他为什么要掩饰?周复礼心中一哆嗦,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这可是以一人之力肩负起大齐文教复兴的文昌公啊。
七十年的孜孜不倦,七十年的沧海桑田,才让他成为大齐的文昌公,至少周复礼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是大晋埋伏在大齐的密谍?
空气都凝固了一样,周复礼脸上十分不自然地重新坐下,自顾自地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这时,赵玄樱看了过来,如同话家常一般,“小圣人可知,我大晋在周边几国之中最为孱弱,看似一碰既碎,但为何大晋建国这么多年,依旧能屹立不倒?”
周复礼一愣,赵玄樱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大辽擅武,兵力如同虎狼,大魏擅文,遗世独立,大齐比较平衡,但也有独到之处,唯有大晋,又穷又弱小。
到现在居然都没有被周围狼子野心的国家吞并,的确是一个奇迹。
周复礼看向赵玄樱,赵玄樱品着茶,细若蚊声,“因为大晋的密谍遍布天下。”
说完还好笑地看了一眼周复礼,小圣人该不会以为她大晋能生存在到现在靠的是运气好,靠的是别人的仁慈吧?
周复礼:“……”
难怪司马鹿鸣去了大魏,明明是一个陌生地方,却在短短时间混得风生水起。
难怪赵玄樱来到大齐,明明是对她恨之入骨的大齐,却被她反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一切可不是巧合,除了他们本身的能力以外,还有大晋无数年来的经营和努力。
周复礼:“……”
他大晋居然是一个特务国家?
也对,不是大晋的核心人物,估计接触不到这些,周复礼以前是太傅,只负责教书,也没人专门给他一个小圣人提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密谍如蛛丝盘结,其好处不言而喻,如果真如赵玄樱所言,的确也算大晋的一大优势。
周复礼张了张嘴,“他真是?”
赵玄樱知道周复礼问的什么,也不废话,直接点点头,“说起来,他也是皇室血亲,我们大晋的陛下都得唤他一声曾祖,十岁离乡,一天一天在异国他乡成长,寒来暑往,几十春秋。”
“这还是第一次动用这么高级的谍子。”
以前也没啥机会用。
周复礼:“……”
像韩寓这么大年纪了,估计也没几年活的了,如果不是他们刚好被困大齐,岂不是直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被用到,那么在大齐和大晋百姓眼中,韩寓就真的是那个为了大齐文教复兴付出了一辈子的人。
或许连两国的史书也会这么记载吧。
几十春秋无人问,老来才能报国恩。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像韩寓这样的密谍大晋培养得还有多少?
周复礼心底居然莫名地升起一股子寒意,司马家族的人怕都是些变态吧,现在又出来一个皇室血亲,居然能隐忍到都快死了还在他国潜伏,而且还潜伏成了大齐闻名天下的第一名士,人人尊敬的文昌公。
也难怪大晋年年蝗灾也没见改朝换代,要从司马皇室这些变态手上夺权,估计也非易事。
突然之间,那个贫穷弱小的大晋在周复礼心中的印象又有了些改变,果然任何王朝都不容小觑。
现在消息传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等了。
算算时间,箫争的那些传单,应该也偷偷地印得差不多了。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大齐最乱的那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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