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前一天飘起了小雪,到了晚上小雪越下越大,很快外面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云周府的天气比京城冷一些,因为雨雪少天气就显得格外干冷干冷的。
如今难得下了一场大雪,雪花无声无息的飘落,原本古色古香略显破旧的古城,悄悄地包裹上了一层银白色,倒是比平日多了一些古典美来。
谢千珏的书房里点了两个炭盆,此时整个房间里被炭火烤的暖烘烘的,刚好与外面的雪夜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余弦趴在桌案上一边帮他研墨,一边歪着小脑袋目不转睛的看谢千珏写春联。
谢千珏担心她不小心趴在了桌子上,便抬眼示意她往后靠一靠别弄脏了衣服。江余弦接收到他的眼神笑了笑,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旁边挪了两小步。只是没过多久的时间,她又忍不住凑到了谢千珏的面前来,一双大眼睛好奇盯着桌案上的字瞧。
之前谢千珏就说过,江余弦跟一只小猫崽子一样。尤其是在她认为安全的人面前,就会时不时表现出浓厚好奇心。她的好奇心也一点不闹腾,跟她本人一样文文静静软软乎乎。
谢千珏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放下笔就把江余弦抱到了自己腿上。江余弦没想到谢千珏会这样做,顿时吓得忍不住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随即就红着小脸窝在了谢千珏的怀抱里。
两个的身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加上江余弦的身高本来就是娇小玲珑型,她坐在谢千珏腿上不会挡到他的视线,这个角度江余弦又能看清楚他都写了什么。
一开始江余弦还有点羞涩,后来发现谢千珏并没有多做什么,她便安心的继续看对方写写画画。
谢千珏的手指又修长又充满力道,这样的手写出来的字也特别的好看。与她那狗爬一样的字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两人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天壤之别。
谢千珏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低落,微微低头凑近江余弦的耳廓小声问道:“弦儿怎么了?”
谢千珏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这么近距离的听在耳朵里,江余弦有点害羞的动了动耳朵尖。
江余弦脸颊红红,抬起眼帘回头看着他。“我就是觉得,哥哥的字真好看,不像我的字那么丑。”
谢千珏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没关系,等我写完,我来教弦儿练字。”
江余弦眼睛一亮,立刻转身搂住了谢千珏的腰,一脸开心的趴在他怀里蹭了蹭。
“嗯,你教的话,弦儿会好好学的,一定不会偷懒的。”
谢千珏被这样一蹭,挺拔的腰身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好在他还算稳得住,并没有因此就生出邪念。在他的眼里江余弦的年纪还小,其他亲密的事情还是以后等等再说。
江余弦并没有发觉不妥,更不知道因为她的冒冒失失的,差点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来。好在她家夫君是坐怀不乱正人君子,不然……哼哼。
等到谢千珏把春联都写完了,谢千珏便从新找了纸开始教她练字。江余弦的腕子又细又软,拿着大大的狼毫笔十分吃力。看着她现在练字的小模样,谢千珏就好像看到了少时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也是矮矮小小的一小只。
等到江余弦练字连累了,在旁边的小隔间睡下之后,谢千珏这才翻出之前查的资料,然后重新坐下来看了起来。
这是关于蚩北侯的资料,当年新帝登基之后,第一个除掉的便是老蚩北侯府。为了不显得帝王无情,皇帝只除了老蚩北侯直系一族,至于旁系的人并没有受到太多牵连。
后来西北混乱了一段时间,为了稳固西北一众百姓的民心,皇室便推举了如今的蚩北侯袭爵。
如今的蚩北侯年纪不大,是个性格算的上比较温和的人。按道理这样的人坐在蚩北侯的位置,根本没办法威慑西北地区的子民。
所以他袭爵这么多年以来,西北一带一直受到外族的侵犯,对方对此一直保持着退让的姿态。要不是有西北大军震慑着,估计整个西北都已经落入敌军的手中了。
直到大概两年前的时候,一直十分窝囊的蚩北侯突然变了。虽然他本人依旧什么都不做,但是手底下却来了一群能人,有了这些人的从旁协助蚩北侯府的地位,这才在西北重新一点点的开始稳固起来。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前蚩北侯世子,不管他之前都遭遇过多少的痛苦与折磨,以对方的身份应该还是会回到西北。所以如今蚩北侯的改变,会不会跟这个回来的前世子有关呢?
在谢千珏看着资料发呆的时候,一旁的烛台的火光轻轻晃动了一下,他映照在墙面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
谢千珏把手里资料扔进一旁的炭盆,先不管这个蚩北侯的变化跟前世子的关系,只要他们不出来捣乱其他都好说。但是如果他们耽误谢千珏的正事,到时候就不要怪他这边心狠手辣了。
……
次日,大年三十,一大早上府衙的人就忙碌起来,一群人张贴春联的张贴春联,准备年夜饭的准备年夜饭,整个府衙前前后后都是一副忙碌的画面。
就在谢千珏起身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到一个侍女的声音响起。
“大人,秦将军请您去一趟北城门口,说是有故人路径此地想见一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