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峥再次低头。
法华经犹在逐字逐字慢慢浮现。
力道不稳,字形不定,还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习字不久之人,想必年龄不会很大。
又能接触县志
谢峥沉思片刻,提笔写道法华经于我无用。
纸上墨字停了下来。
谢峥挑眉。
不等他再写什么,那墨字“唰唰唰”地蹦出来
不要虚张声势了法华经没用,我还有华严经、楞严经、大般若经你若是胆敢做什么,我就把经书挨个抄写百八十遍总有一本治得了你
疯狂堆积的感叹号,潦草得不堪入目的墨字,明明白白地展示了对面激动的情绪。
谢峥唇角勾起。
拭目以待。
谢峥颇为愉快地撂下笔,恰好安瑞进来了,他随口问道“如何”
“殿下,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谢峥刚勾起的唇角瞬间扯平。
“听说你前些日子罚了下人”端坐上首的美艳妇人眉黛轻蹙,“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怎么如此冲动”
都快过去半个月了,这会儿才来发作是因着这事被哪个妃子落了面子谢峥微哂“我堂堂皇子,教训下人何来冲动之说”
没错,面前这位美艳妇人,正是他的生母,也是后宫四妃之一,淑妃。
听了他的话,淑妃面上神情愈发不愉“没说不能罚,怎么罚也是门学问。有你这样一上来就把人杖毙的吗你看看人老大、老二,都是罚下人,怎么他们就得了仁善宽厚、体恤下人的名声还把人杖毙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谢峥不以为意“儿臣不是还让人给安福送药了吗”
提起这个,淑妃就来气“你要是不把人打得半死,连药都不需要送了你戾气如此之重,旁人如何看你我尤其是你父皇你这样做是自毁长城你知道吗”
谢峥听若未闻,端起茶盏刮了刮,抿了口茶。
淑妃呵斥道“跟你说话,你听着了没有”
谢峥放下茶盏,看着她“您特地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事”
淑妃脸色难看“什么叫就,这事还不大吗”
谢峥点头“确实挺大的。”站起身,“儿臣这就回去好好反省。”
淑妃惊愕。
“对了,”谢峥仿佛想起什么,扫了眼淑妃身边的红绸,道,“母妃您倒是宽厚仁义,惯得身边丫头都敢跑到皇子居所大呼小叫、颐指气使”
“奴婢不敢”红绸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下来,“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恕罪”
谢峥眉毛一挑,顺势又坐了下来“看来母妃要管教下人了,正好让儿臣观摩观摩。”
淑妃脸色铁青。
结果自然是学不成。
谢峥被恼羞成怒的淑妃撵出了昭纯宫,还被罚了抄十遍礼记。
谢峥不痛不痒,领着忧心忡忡的安瑞慢慢悠悠踱回皇子居所。
外头人多口杂,安瑞不敢多话,这会儿进了自家书房,他忙叨叨起来“殿下,您怎么跟娘娘闹起来了那毕竟是您的母妃”
“正因为是母妃,才无需太过拘谨。”
安瑞欲言又止。
谢峥信步走到书桌前。
那诡异墨字依然渐次浮现。只是内容已经换了,换成另一本经书。
谢峥哑然。还真是锲而不舍。
“殿下,不管如何,面上总得”
“无事。”谢峥摆摆手,“出去候着吧。”
安瑞见他神情冷淡,只得咽下劝说之语,默默退了出去。
谢峥的心情其实还不错,他甚至没等坐下,抓起羊毫便在一张空白宣纸上落墨
看来你挺闲的。
勤勤恳恳抄了近两本经书的祝圆差点没把毛笔折断。
把毛笔戳进砚台转了两圈,蘸足了墨汁后,她狠狠将其压到纸上,以刷墙的气势用力划拉
你倒是忙,忙着投胎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吓唬她不算,竟然还耻笑她
说话如此歹毒,可是无父母长辈教导
你才无父无母全家死绝
你可知你再跟谁说话
呵呵,我管你是
“嗷”
脑袋上挨了一记狠的,祝圆痛呼出声。她连忙抬头,对上祝修齐不悦的神情。
后者敲敲桌上宣纸“让你抄县志,你写的什么玩意”
祝圆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去。
对面崽子写的苍劲墨字已消退大半,转眼就没了踪影。纸页上除去未写完的半行佛经,剩下全是硕大的骂人字语。
还丑。
祝圆“”惨了。
果然,只听祝修齐怒道“看来县志不适合你,先抄十遍礼记,好好学学什么叫非礼勿言”
祝圆“”
她冤,她比窦娥还冤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在线撕x
祝圆兔崽子,给我等着
谢峥来,一起抄礼记
为了跟现实区分,以后网聊内容用标记。
淑妃的宫女改个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