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装修。
大门得改动,墙体得刷白,窗户得多大几处,聊斋给了她一些灵感,她索性将院墙都拆了,从前院到正房的部分全部改成彷如展厅的廊桥建筑等等。
好在她现在俨然就是个小富婆,加上有张静姝合股,这点钱还是出得起。
再加上玉兰妆的原班人马已经被tiao教得很好,钱给到位了,祝圆便只需要远程遥控偶尔过去溜达一圈便足够了。
再然后,她便被张静姝抓着去串门,开启京城的应酬生活了。
本来应该更早一些的。奈何她最近长高了许多,去年的衣裳都不合适了。加上芜县的衣服风格纹理与京城大不相同。张静姝索性找了京城的裁缝铺子,一口气给她做了好几身新衣裳,这会儿才拿到手。
恰好祝圆的事情告一段落,张静姝自然拽着她不让她乱跑。
说起应酬,就不得不提祝家的交际圈。
张静姝前些年不在京里,以前结识的圈子人脉皆已淡去不少,加上她娘家在侪川不在此处,这能走动的人家便更少了。
好在刚回京的时候,祝老夫人给了份名帖让张静姝去走礼。趁着送礼,她便透了几分意思出去比如她家儿子拿下童生试,准备明年考秀才啊,比如她家女儿今年十四还没个着落啊,云云。
于是,转月,便陆续有帖子送到祝家,邀请张静姝去吃酒参宴。
祝圆便是在这种状况下,被赶鸭子上架。
这是祝圆正式在京城亮相的第一场宴席,张静姝分外重视。一大早过来盯着她梳洗上妆不说,还亲自给她挑了身桃红色长裙。
完了她盯着祝圆看了半晌,叹了口气“长大了呀我知你性子,你这人看似安静,实则性子野得很。”
祝圆抬头看她。
“你这般性子,将来定然不可能安于后宅,每日只能与人谈论妆花器饰娘希望你将来也是开开心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习字看书挣钱”
祝圆希冀地看着她“那我能不嫁人吗”
张静姝板起脸“不行。”
祝圆沮丧。
张静姝软下语气“姑娘家怎么能不嫁人呢你万不可有此想法。”她温温柔柔地诱导,“我们现在相看人家,不就是为了将来日子好过吗我们家有你爹有你哥,并不需要你去为家里博前程,你的日子过得好,我们才能安心。”
“既然有爹有哥哥,为啥我不能自己过啊”祝圆嘟囔,“再不济,让我自己挑也行。”
“现不是带你出门自己挑吗”
祝圆撇嘴“又看不着人。”
张静姝皱眉“哪个姑娘成亲前能见着人”她谆谆善诱,“男人还是得看人品及才学,皮相只是外在,若是能找到那些个家里关系简单的,你嫁过去省心省事,手里又有钱,日子不是过得舒舒服服的吗”
祝圆嘟囔“那也还得看男人和公婆脸色。”
张静姝好笑“公婆也不可能一辈子处着再说,你看你爹给我脸色了吗”她摸摸祝圆鬓发,“有些东西不需要硬着去要,咱们是女人,要用女人的办法去让男人服软。”
女人的办法祝圆诡异地看向张静姝。她娘这是在开车吗
被她这么一看,张静姝总觉得不对味,索性拍拍她脑袋“反正听我的没错。”
然后便带着她出门了。
第一场去吃的是祝老太爷往日的同僚,正六品翰林院修撰张家孙辈的百日宴。故而祝家老夫人并王玉欣母女亦有同行,尤其是后者,也不知是不是上回被张静姝怼了,王玉欣这回终于带着祝玥出门了。
一行人进了后院,祝玥便罢了,好歹还是出过几次门,这第一回见人的祝圆一进门,好些人都眼前一亮。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加上那身桃红色裙裳,衬得那杏眼桃腮更为娇俏,活脱脱小美人一枚。只这年岁尚小,再出落两年,必定更为漂亮。
就是不爱笑,瞧着木讷得很。
整场宴席下来,祝圆便没有半分笑模样废话,被人当商品一般品头论足,问这问那的,谁开心得起来。
可惜,即便她不笑,条件摆在那儿呢。
通读诗书,略懂书琴,还会管事理家挣钱,再加上这外貌
还有个十三岁便过了童生试的哥哥。
最重要的是,其爹爹是章口新上任的县令章口
自打通了水泥路后,各方经济汇聚,章口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县城了,除了地方小些,它与州府也无甚差别了。
尤其这地儿就在天子脚下,倘若做得好,功绩无人敢抢,祝修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有张静姝笑谈间漏出去的几个条件什么不拘家世门第,只求人品端方,家里简单,识文通墨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要低嫁
这里可是京城,别说高门大户多,低门小户的读书人那就真真是满地跑,不说别的,翰林院那一圈子的人都知道了。
没过两天,张静姝便收到许多帖子,这个赏花那个看景儿,各种名目都有,喜得向来温婉文静的张静姝笑得见牙不见眼。
祝圆听说明儿又得出门,暗叹了口气,慢腾腾挪回屋里。
心情不好,练琴也练得乱七八糟,她索性去练字。
刚写了几个字,苍劲的墨字陡然浮现。
你前两日出门吃酒了
肯定句。
祝圆本就心情糟糕,看到这话,那股子火气便蹭得一下冒出来,提笔就问你监视我我们家是不是还有你的人
谢峥不答反问你在相看人家
祝圆冷笑关你屁事
谢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