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风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犬吠,除此之外濠州城,一片沉寂。
啪,似乎是一片落叶落在了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西门守军中的一个小兵耳朵动了动,张开朦胧的眼睛,看下黑麻麻的天,又闭眼缩在门洞里。
啪,啪,啪!
霎那间,这细碎的声音忽然多了起来,像是急行者的脚步。守军小兵疑惑的睁来眼,黑夜之中闪过一阵寒光,随后他的眼神永远定格在愕然惊恐的情绪上。
噗,噗,噗!
寂静的凌晨刚才是还是死寂,却突兀的多出利器入肉之声,伴随着这些声音的,还有被压抑的惊呼和惨叫。
一对黑衣人不知何时鬼魅一般靠近,西门城门洞里依靠着取暖睡觉的守军,几个眨眼间全变成软绵绵的尸体。
黑衣人的首领残酷的笑笑,“嘿嘿,这帮废物!弟兄们,上角楼放绞盘,点火为号放城外兄弟进城!”
……
城外,无数双眼睛在看向濠州方向,无数张大到王八肚子里去了。一听红巾军来了,带着家眷奴仆没头的苍蝇一样。
轰隆!忽然一阵巨响。
朱五望去,内城骑兵马厩那边轰然巨响。接着无数畜牲撒丫子乱跑,没马的骑兵就是活靶子,这濠州城今天就换姓了。
“阿,饶命!”
街转角正好遇到一户官宦人家,杀红眼的众人上去乱刀齐下。
郭兴在尸体的怀里翻出一个木匣子,偷偷跑过来,“五哥,好像是银子!”
“先藏起来,等杀光了官军,再给弟兄们分!”朱五看着周围熊熊大火,四散奔逃的内城居民,面色冷峻,“老三老四,挑带着细软的杀,所得财物先藏起来!”
这就是乱世,只有杀人才能活下去的乱世,不能露出一点软弱和善良的乱世。这世道没有良心,也没有软弱。
“弟兄们,杀!”朱五挥舞长刀,大步向前。
慢慢的朱五看见了黑子,那个总是跟在郭掌柜身后的铁塔汉子,身批双层铁甲,手持双斧,脚底下的血水流城河。
朱五看见客栈里的账房先生,本事温文尔雅的那个人,如今手持双刀,带着客栈里的伙计,如狼似虎一般。
濠州城里乱成一团,事先预想的种种居然全用不上,根本无人有抵抗之心。但只有一处,杀声震天,正是濠州达鲁花赤的宅院。
蒙古军法严苛,一人退诛全队。硬弓重甲的蒙古勇士在百户千户的带领下,节节抵抗。箭无虚发,进攻达鲁花赤宅院的兄弟,死伤无数。
“小五,跟着俺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黑子偏见了带人专挑软柿子捏的小五,挥舞这斧头大声喊道。
恁娘了个腿儿!朱五恨恨的骂道,老子头上又没带着灯,你他娘的居然看这么真切。本想混水摸鱼的,竟然被你盯上了。
朱五的队伍和黑子混合在一起,向着达鲁花赤的大宅冲去。前面几个汉子顶着大盾,弓箭射在上面,砰砰的响。
那边一个蒙古千户见这些汉子有大盾牌在前,弓箭直射效果不大,挥刀喊道,“换箭头,抛射!”
一声令下,弓箭如雨落,从天而降的弓箭是铲子一样的箭头,哗哗的下坠声后,朱五身边全是自己兄弟的惨叫声。
我悄!
一只箭就贴着朱五的头皮,扎在脚尖前面的点上,嗡嗡的晃悠。
“上不去,先等会!”朱五喊道,
“上不去也得上!”黑子红眼叫道。
正说话间,身后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马背上一个年轻汉子喊道,“前面的兄弟让开,让俺们推了这些鞑子!”
话音落下,一队骑兵从后面杀过来,当先一名猛将,马上如满月,瞬间射出三箭。对面三个蒙古武士,捂着脖子摔倒。
紧接着身后马队去刀子割进了豆腐,达鲁花赤宅院前面的阵地被冲得七零八落。
这战法是蒙古铁骑纵横天下的法宝,今天却被一群流寇反施彼身。
领头的蒙古千古还在奋战,用不熟悉的汉语大声问道,“对面是谁?”
红巾骑兵头领一箭射穿他的喉咙,“俺乃濠州汤和!”
“五哥,刚看到知州一家带着两车财物跑了?”
朱五更看得目瞪口呆,听到郭家兄弟来报,马上转头说道,“追,把车留下!”
………
(今天喝酒了,状态不好,更的太少,明天一定补上,见谅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