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和巧姐在家磨磨唧唧的时候。忧国忧民的时候。
此时贾琮却带着满心忧虑的贾环去青楼见识见识,贾环虽不愿意,想着回家想想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大观园这个窟窿怎么平,可他与贾琮一起,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只好强打精神,和贾琮出去了。二人看似不着调,其实也对家业多有忧虑、
大观园里宝玉是自由自在的吃了饭便出来,仍往红香圃寻众姐妹,蕊官在后拿着巾扇。
刚出了院门,只见袭人、晴雯二人携手回来。
宝玉问“你们做什么”
袭人道“摆下饭了,等你吃饭呢。”
宝玉便笑着将方才吃的饭一节,告诉了她两个。
袭人笑道“我说你是猫儿食,闻见了香就好。隔锅饭儿香。见别人吃,你就吧唧嘴。虽然如此,也该上去陪姑娘她们,多少应个景儿。”
晴雯用手指戳在蕊官额上,说道“你就是个狐媚子,什么空儿跑了去吃饭,两个人什么就约下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儿。”晴雯见不上这种私下勾搭主子的,当丫鬟就当丫鬟,主子看的上你是看的上你的,你勾着主子干着干那,就让人瞧不起了。
袭人笑道“不过是误打误撞的遇见了,说约下了可是没有的事。”袭人却不能落实了这事,要落实了口舌,蕊官就真成了宝玉得心儿的人了,那时为了宝玉的名声,蕊官一个姨娘跑不掉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只当他们是碰巧吧。
晴雯道“既这么着,要我们无用。明儿我们都走了,让芳官一个人,就够使了。”
袭人笑道“我们都去了使得,你却去不得。”
晴雯道“惟有我是第一个要去的,又懒又笨,性子又不好,又没用。”
袭人笑道“倘或那孔雀褂子再烧个窟窿,你去了,谁可会补呢你倒别和我拿三撇四的,我烦你做个什么,把你懒的横针不拈,竖线不动。一般也不是我的私活烦你,横竖都是他的,你就都不肯做。怎么我去了几天,你病得七死八活,一夜连命也不顾,给他做了出来,这又是什么原故你到底说话呀,别只佯憨,和我笑,也当不了什么。”
袭人这话分量可不轻细琢磨十分可怕,彼时距离补雀金裘已然相隔半年,袭人竟这般铭记在心,不知掂量了多少来回。由此可见,晴雯成眼中钉肉中刺,正是从这雀金裘起。
大家说着,来至厅上。薛姨妈也来了。大家依序坐下吃饭。宝玉只用茶泡了半碗饭,应景而已。一时吃毕,大家吃茶闲话,又随便玩笑。
外面小螺和、蕊官、藕官,荳官等四五个人,都满园中玩了一回,大家采了些花草来兜着,坐在花草堆中斗草。
这一个说“我有观音柳。”
那一个说“我有罗汉松。”
那一个又说“我有君子竹。”
这一个又说“我有美人蕉。”
这个又说“我有星星翠。”
那个又说“我有月月红。”
这个又说“我有牡丹亭上的牡丹花。”
那个又说“我有琵琶记里的枇杷果。”
荳官便说“我有姐妹花。”
众人没了,
贾蓉新纳的一房小妾,也是犯官之女,命叫香官便说“我有夫妻蕙。”
荳官说“从没听见有个夫妻蕙。”
香官道“一箭一花为兰,一箭数花为蕙。凡蕙有两枝,上下结花者为兄弟蕙,有并头结花者为夫妻蕙。我这枝并头的,怎么不是”
荳官没得说了,便起身笑道“依你说,若是这两枝一大一小,就是老子儿子蕙了。若两枝背面开的,就是仇人蕙了。你汉子去了大半年,你想夫妻了便扯上蕙也有夫妻,好不害羞”
香官听了,红了脸,忙要起身拧他,笑骂道“我把你这个烂了嘴的小蹄子满嘴里汗憋的胡说。等我起来打不死你这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