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朝留在街头监视她的缺牙小女孩看了一眼,维克托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早上给的1芬拉害了她,坏了规矩。
“跟我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维克托横了那个缺牙小女孩儿一眼,牵起斯蒂芬妮的小手朝地铁站走去,斯蒂芬妮弯腰捡起自己的篮子,紧紧地跟在维克托身侧,那个负责监视的缺牙小女孩儿见状惋惜的叹了口气,扭头朝着昏暗的小巷子里钻去。
“自即日起,列车时刻做出如下变更”
地铁站门口贴着一张纸条,蒸汽之神不知抽什么风,把所有列车都统一到了三个整点上,原本经过茹尔佩大区的下班列车六点整应该到站,现在变成了晚八点从格斯登克发出,到达茹尔佩大区的时间差不多是十点左右。
一群从各个地方下班来这里等车的工人们吵吵嚷嚷地挤在地铁站前,任由大雨泼洒,都在七嘴八舌地隔着铁闸门朝下面喊,让车站售票员给个说法,他们是不敢直接质问守在车站里维持秩序的蒸汽侍从的,一肚子的邪火只能朝无辜的售票员发。
“该死的,走咯,走咯,去乘公共汽车咯。”
一些工人见等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自发地朝茹尔佩大区南面的公共汽车站走,虽然蒸汽汽车售价上贵了一倍,但怎么也比马车便宜。而另一些则朝着职介所旁的一列车棚走去,租用车棚下停放的自行车,虽然押金很高,但租金很便宜。
维克托领着斯蒂芬妮走到职介所旁,上了一辆等在那里的四轮马车,花了两芬拉10沃什,两人来到了拉维拉赫站,维克托决定在这个福尔敦鼎鼎有名的农贸市场买点食材。
“给。”
接过一个烤红薯,斯蒂芬妮吹着上面的热气,轻轻地掰开,露出里面鲜红的内瓤,啃了一小口,呼哧地喘着热气,大眼睛盯着坐在旁边抽烟的维克托出神,嘴角翕动着,咽了口唾沫,问:
“先生,能去你家吗?”
维克托右手持烟抖了一下,一脸错愕地看过来,斯蒂芬妮连忙低下涨红的小脸不敢看他,她可不是经验丰富的交际花,从来没有与这样的男人相处过。
低着头又啃了一口红薯,即便是这种价值4沃什的红薯,她在家里也很少吃到,这种甜腻能够让她感觉到食物的温暖,也能感觉到来自维克托的善意。
刚才在市场门口避雨的时候,烤红薯的小贩骑着一辆带篷子的三轮车缓缓地经过,红薯的香气钻进他们的鼻孔里,小姑娘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起来,维克托买了两个两斤来重的红薯,缩在屋檐下的可怜巴巴的女孩儿一开口竟然就想歪了。
“我叫维我叫乔瓦富朗索瓦,你叫什么名字?”
“斯蒂芬妮,斯蒂芬妮梅内耶尔。”
“梅内耶尔小姐,你不回家吗?”
维克托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像斯蒂芬妮这样精致的小女孩会在工厂区这样的大染缸里卖火柴,本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无家可归,早就应该混得和那些没鞋穿的女孩子一个样了,而且工厂区是整个城市底层人最为集中的地方,以她的资质还没有出事,若说她不是某个邪教组织的外围成员,谁信?
“我我不能回家。”
“为什么?”
“父不,那个人只会用皮带打我,用绳子捆我,把我关进储藏室不给我饭吃。”
维克托一阵沉默,他没有体会过真正意义上的家庭暴力,即便是他痴迷神学的那段时间,莫里斯对他的体罚也多半是象征意义上的,只要他表现出服软的态度,莫里斯就不会继续用刑罚来折磨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地方住,就暂时到我那里吧,等你找到一份正经工作,你可以随时选择离开。”
维克托站起来,掐灭了手中的黑角,双眼温柔地看向斯蒂芬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