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潮流手机铃声多的是。
但专属呢
记得有次她开玩笑说十四岁的哒宰像是只小奶猫,他是只大黑猫。男人就让她也喵一声,都是猫的话这样才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她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可以增加夫妻感情的事情,森先生当时说要保留下来时刻回味,再后来那段录音被设置成了专属她的来电手机铃声。
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听错。
森先生怎么会在这
等等。
这里距离郊外的诊所不远。
作为经常出外诊的医生,男人比她这个凑巧因为跟踪小偷过来的倒霉全职太太遇到afia火并的几率要高的多了。以前她就觉得男人的诊所在鱼龙混杂的郊外提议换地方,但男人说自己是医生,afia也是人也会受伤,他的医术还算不错有受到优待。之前也安稳开了好几年也没事,就没再提了。
所以也倒霉遇到了
他们夫妻这是什么糟糕的运气,难得今天要在一起双双殒命嘛
不对,森先生估计要凉了。
就在刚才,巷子里的动静突然停止了。反正那些人也没有看到她脸,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的逃走。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茶韵犹豫了几秒。
最后决定还是和森先生一起死好了,至少能见到最后一面。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几年的夫妻,她对森先生还是有感情的。男人若就此死了就是真正的终结,她的死亡只不过是肉身的消亡,她能变猫走妖道,也能直接走地狱公务员入鬼道,以她的灵力强度想去高天原走神道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男人的路只有一条。
想想一起在地狱继续做对鬼夫妻也挺好的,等世间没了遗憾,到时候也可以和男人一起进入轮回。父母和孩子,别的亡灵想要重返人间是比较困难的事,她有鬼灯的后门,想要见哒宰、啾也还有爱丽丝很容易。
决定后。
茶韵自己都被自己的深情感动了,一副为了真爱依然赴死的模样朝着巷子内走去,在准备拐进巷中巷的时候突然又急刹车了。
不是她怯了。
而是她看到了令人惊骇的一幕。
这里的巷中巷是个t字型,她目前在横道上,afia火并在竖道中。在两者交会的拐角处架着一根电线杆子,杆子上面装着面金属的标牌,风吹雨淋被打磨的很光滑,标牌反射了里面的画面。
她看到了爱丽丝
和同学一起去开学习派对的小姑娘怎么在这里
该死的森,他自己去死就算了还带着爱丽丝就在茶韵脑子一热准备冲出去先骂男人一顿的时候又发现了比较惊悚的画面。小姑娘的表情并没有害怕,相反还带着往日的天真。她此时在玩跳房子的游戏,地面上并没有提前画好的格子,不过却有血液因为凹凸不平的地面分流形成的天然格子。
死亡和纯真同框。
往日乖巧带点小傲娇的女孩,突然就变得如此陌生。那淡漠的态度,仿佛不是置身在死亡中,而是用甜点和红茶装点的茶话会。
全身的血液顿时有些冰冷。
茶韵也因此冷静了下来,这时候她也发现了全副武装的afia根本就没有伤害小姑娘的意思,反而恭恭敬敬的站在周围呈现守卫状态。因为金属标牌并不大的原因看不全乎,不知道另外一半的森是否也在。
脑子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却又否决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男人是医术不错的医生,被afia的成员礼遇也不是不可能。爱丽丝在以前可能跟男人见多了这种事情,对尸体和血液态度才过分淡漠。
“嘟嘟嘟”
这是通话被挂断的提示音。
茶韵回过神来。刚才预计跑不掉会死,着急打给森先生想要交代遗言的电话接通了却又不说话,对方大概以为是信号不好的原因就直接挂断了。她神色淡漠的再次拨通首位置顶的号码,那边几乎是秒接。
“茶茶。”
茶茶。
听筒中和附近的声音重叠。
茶韵低低应了声“嗯。”
刚才是不是信号不好怎么不说话顿了下他调侃道,突然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男人温柔中带着宠溺的声音双重奏的响起,语调轻松惬意的仿佛在家中而不是afia的火并现场。
换做往日她会怎么回答来着此时茶韵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块金属反光板,她听到了有节奏的脚步声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踏踏踏”
仿佛踏在心脏上,有阵阵的钝痛。
茶茶
“哒”
脚步声停了下来。
茶韵也看到了她合法的丈夫。
除了面对外人和患者时他会保持一副成熟稳重的姿态,私下里男人跟哒宰这个小孩子几乎没啥区别。有点懒散,会因为早晚安吻跟儿子吃醋,会私下里跟她胡搅蛮缠卖萌撒娇讨福利,可爱起来跟爱丽丝有的一拼。
现在的男人让她极度陌生。
西装他也穿过,但气质完全不同。如果说医生的森,身上多少带着点医者仁心的善,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的恶。周身溢散的黑暗,只是透着模糊的金属片都能感受得到。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完全想象不到男人是站在尸体和血泊中用温柔的语调跟她说着甜蜜的情话。
何其的可怕。
随着他的脚步停下,周围的黑衣人刷的齐整整单膝下跪,低垂头颅对男人表示臣服,他们齐声道“boss。”
“咔擦”
茶韵内心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心凉如冰窟。
她还听到了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本来藏身的地方她能透过金属片窥探到另外一边,那边却看不到她。稍微往外一步就会暴露,不过这会她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
横跨了一步。
像是天堂步入地狱。
顿时像是跌进深海之中,窒息感扑面来而。
早上还跟她要亲亲,拎着书包的如他发色一般明媚的少年一身漆黑,娇小的个子加上脸也嫩看着还跟十四岁没区别的小少年,偶尔还被误认为是小学生。这么一个阳光朝气的少年此时脸上哪有一丁点的稚气,那凌厉肃杀的气场足以让人忽视甚至不敢去直视他的身高。他单膝跪在地上,风衣的衣摆在地面上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垂首臣服他的首领。
一瞬间的心悸。
甚至比梦里死亡那刻还要痛。
森夫人听筒对面的女人久久不说话,要不是还能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呼吸声,还以信号又失效了。
茶韵紧紧的捏着手机,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有些发白。内心明明惊涛骇浪的翻滚着,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非常“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