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vip豪华病房里极其安静,有三四个人或坐或站,但却都沉默不语。
祁景修站在窗前,看着夜色渐渐压下,繁华的城市街路,在一瞬间齐齐亮起了盏盏路灯。
走廊里隐隐传来院长与母亲的说话声音,听不清,却莫名的平添了几分心烦。
半晌后,母亲走进房间,她轻轻拉了一下祁景修的衣袖:“刘院长说病情已经稳定,没有危险。”
“嗯。”
祁景修的眉头并没有因为母亲的这句话而舒展。
他看了眼腕表,已经5:00了,她快下班了。
“修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说,“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你有事情就快去办,不用在这守着我。”
祁景修回头,奶奶的容颜在岁月的磨砺下虽然留了痕迹,但眉宇之间矍铄硬朗的气质,精明睿智的思维,却一如从前没有变化半分。
见祁景修没有说话,奶奶微一抬头。
“他们几个不还都在呢嘛?放心去吧。”
“好。”
半晌后,祁景修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一种复杂的心绪压了回去。
他走出病房,始终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指尖一圈一圈摩挲着一个首饰盒。
上次他见她,女孩扬起笑脸的时候,两个小巧莹润的耳朵上有打过耳洞的痕迹,也不知道这个生日礼物她会不会喜欢。
黑色宾利车,平速驶出医院停车场,在略显拥堵的马路上一点点加速。
祁景修一向是沉稳内敛的性格,而今天他的车却开得略显急躁。
霸气黑亮的车身在车流里穿行,竟然也会给周围行驶的车辆,平添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车子拐进岔路,两车交汇,他却在迎面开来的红色跑车内,匆匆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祁景修收回视线,将车子停在咖啡店外的路边,可他却没有下车,一直坐在车里默然无语。
直到店员陆续走出来,准备关店,祁景修才打开车门走过去。
“不用关了,你们直接走吧。”
店员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忽然出现的老板,各自打招呼再见后,陆续离开。
祁景修走到吧台后,脱下大衣,将衣兜里的首饰盒置于台面上。
他洗手,将咖啡机启动,沉默的做起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
没有目的,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做好了一杯便摆放在那里。
不同口味儿,不同浓淡,有拉花的,有醇香的。
不一会清俊的男人,便自身在咖啡浓郁的香气之中。
等他回神的时候,面前已经摆放了7杯不同口味的咖啡。
他洗干净手,指尖还沾染着水珠。可目光却停在首饰盒上,怎么也移不开。
他打开首饰盒,vancleef&arpels黑色丝绒布上,静静放着两枚精致的花型钻石耳钉。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回望着她的笑脸。第一瞬的感觉,便觉得她戴上这款耳钉一定会很美。
这时,咖啡店的门被人推开,祁景修闻声抬头。
他面容沉静,眼内却卷起了难以压制的情绪,可片刻后,所有的情绪毫无波澜地归于了平静。
纤纤笑着走进来:“你怎么还没关店?”
祁景修目光温淡,却含着笑意:“在等人。”
纤纤的心跳了跳,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等谁,客人吗?”
祁景修微微笑了:“在等一个约了我,而迟到的人。”
纤纤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饮酒,还是被风吹过,有两团较为明显的红晕。
她坐在吧椅上,撑着下巴看祁景修:“你是在说我吗?”
她走过来时,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还夹杂着淡淡的酒味儿。
祁景修几乎不饮酒,所以他一下便闻了出来。
“你喝酒了?”
纤纤笑:“是啊,过生日,被她们灌了几杯。”
祁景修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呀,我吃饭的地方离这边不远。”
“你喝了酒,这么晚一个人走夜路,不怕了?”
祁景修的脸色有点沉,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却听不出来有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