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纤纤在公司茶水间接水喝,陆依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纤纤……”
纤纤吓了一跳,她捂着心口说:“你是幽灵吗?吓死我了。”
陆依玥神秘兮兮地说:“问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嗯。”
“你和你那个咖啡师小哥哥是不是有事?”
“什么?有什么事,我们是朋友啊。”
“就只是朋友?”
纤纤被问得心跳加速,她转回身,又给自己杯子里添了点热水,不准备看她。
“你要问什么就直说,别绕圈子。”
陆依玥四下张望了一下后,和纤纤小声道:“今天我在停车场停车,居然看见周副总和那个咖啡师小哥哥从一辆车上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很熟。不过也不光是这个,他们路过我车的时候,我听见周副总和他提到了你的名字了。”
纤纤回头:“说什么了?”
“他们走的很快,后面我就没听清,就听见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纤纤’,这纤纤应该指的就是你吧。”
纤纤想了一瞬,有些摸不到头脑,她回忆了一下,难道昨天自己落东西在咖啡店里了吗?
陆依玥小心翼翼地问:“纤纤,你了解那个咖啡师吗?他是什么背景,为啥看着和周副总那么熟啊?”
纤纤愣了一瞬,陆依玥还真提醒她了,她竟然从来都没细想过,祁景修的身份背景,现在细想起来,好像是有点奇怪。
两个人还在聊,姜总监忽然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板说:“开会了。”
设计二部的会议开的很简短,姜总监只是交待一下新一年的工作方向,最后淡淡补充了一句:“大家都各司其职,踏实规矩一些。”
说完她人便走出了会议室,留下设计二部的一众员工面面相觑,10分钟不到,会这就开完了?
姜总监今天上午刚开完高层会议,虽然总经理和副总们都没说什么,但是凭她多年的职场经验来说,她隐约感觉新的一年,公司的风向好像要变了。
不过细想想,这种变化好像从去年年底就已经开始有苗头
了。
一阵轻微的腹痛打断了她的思路,姜总监喝了口热水,缓了一瞬感觉好多了。
最近不知道是不怀孕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敏感,不过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
祁景修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便驱车赶往了医院,他到时,周述和叶凯已经在病房里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祁景修不由得皱起眉头,接到电话后他就赶过来了,所以周述他们不可能比他还快。
而这一切唯一的解释,便是奶奶先叫他们过来后,才通知的他。
祁景修走到病床前,平静地与奶奶对视,他知道有些事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
奶奶看着气色如常,一如平日里一样。祖孙对视了半晌,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一名医生和护士走进来,他扫视了一圈后,和祁景修说:“病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两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不过她的心脏已经不适合再做任何劳心劳神的工作,下次再犯的话……就太凶险了。”
医生看了祁景修一瞬,然后又和奶奶交待了几句后便走了。
房间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祁景修望着奶奶,前尘往事在心头一幕幕浮现。
奶奶给了他童年时期所有的关爱,将他培养成材,他的人生,仿佛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已经有了既定的轨迹,容不得他有变点偏差。
他一步步走来,每当他主动对自己未来有规划和向往的时候,奶奶便会像魔咒一样就将他还未萌芽的期许扼杀,他的童年没有自由,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感觉自己活得像傀儡一样。
这一切直到他念大学后才被打破,他在奶奶的暴怒下坚持选修了建筑设计,也是从那时起,他们祖孙两人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冷战。
也正是冷战这几年,祁景修发现奶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至亲至近之人,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他毕业后的这一年,奶奶又在没有征询过他意见的情况下,提出让他接手公司,两相争执,他索性回国。
可是如今,奶奶又拖着病弱的身体,一步步为他铺路追回了国。
祁景修手握成拳,他知道奶奶这是在逼他,天涯海角,他除了奶奶身侧,早已无路可退。
因为
奶奶太了解他了,知道他重感情,会心软,也知道他一定会舍不得她这把老骨头。
血浓于水的情感在冰冷的病房间流淌,奶奶望着祁景修迟迟没有移开视线,她很想说一句,回来吧。
可是几番欲言又止后,她微微叹气,终将把话咽了回去。
孙子早已长大成人,有些话纵然是说了,也强按不了头。
只是……她就算是再熬,终究还能再熬多久?
祁景修与奶奶对望,老人殷切酸楚的目光,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刚才医生说的话,终归是让他心软了。
长久的沉寂之后,祁景修淡淡说:“我回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祁景修:老婆,我如实交待自己的身份,你不要被吓到。
纤纤:嗯,来吧,我小名叫缪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