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蛇沟的密林遮天蔽日,是北方常见的针阔混交林,因为长在山的背阴坡,常见不见日光,一进林子就能闻到一股阴湿的土腥气。
顾名思义,盘蛇沟沟深林密,潮湿阴暗,是最容易滋生蛇虫的环境。
除了要找的几种毒蛇之外,众人还得当心脚下时不时就蹿过去的百足虫、蚰蜒。那些百足虫暗红发亮的甲壳,一看就有剧毒。
丁三成的手下都穿了皮靴,裤腿扎进,戴了帽子和手套,从脚后跟武装到牙齿。
相比之下,五老村那些村民的装备就简陋得多,无非就是用麻布捆了腿和手臂,再就是手上拎根棍子或树枝。他们不时扫过身边这些“城里人”的装备,羡慕嫉妒的眼神掩都掩不住。
越往盘蛇沟深处走,这林子就越不见天日,众人走得七喘八吁,丁三成的手下甲对同伴乙使了眼色,同伴乙会意。
“老乡,老乡,歇会儿吧,这路实在太难走了。”
“来来来,大家都喝口水。”
手下甲从背包里拿出几瓶矿泉水,一人发了一瓶,又拿出一摞雪白的毛巾,递给村民“老乡,擦把汗吧。”
为首的王大友是个精明的,眼珠一转道:“哎呀,额们这一身泥一身汗的,这么好的东西,不能糟蹋了。”
手下甲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一人一条,就是给你们的。”
“那行,那行,那敢情好。”王大友拿了毛巾,其他村民自然也纷纷接过,生怕动作慢了就没自家的了。
手下乙把刚刚拧好的毛巾一条条递过去,村民们接过就往脸上一搭。湿漉漉的毛巾带着丝丝凉气敷到脸上,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几个村民相继眼皮打架,有些摇摇欲坠,丁三成的手下们对视一眼,迅速动手,用毛巾捂住剩下几个还没昏倒的村民的口鼻,直到把这些人全都放倒。
王春生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发现自己手脚被捆,四周一片阴森,只有左前方微微有些亮光。
一个黑影从前方一步步走来,不紧不慢的脚步让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
“呜…呜!”王春生喉咙里发出惨痛的闷哼。
他的脚被狠狠扎了一刀。。
那人带
着黑面罩,毫无感情道:“问什么说什么,有一句废话,下一刀就是你脚筋了。”
嘴里的毛巾被扯掉,王春生吓得点头如捣蒜。
“你们村的女人是谁带来的?每个女人收你们多少?怎么联系他?”
王春生悚然一惊,眼珠转了转正准备说话,就觉得眼前一阵黑影闪过,脸上火辣辣的痛。
那人的鞋碾在他被扎了一刀的脚上,轻飘飘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想好了再说。”
王春生如被宰的猪猡,痛得大呼小叫,紧张之下□□里湿了一片。
“好汉,好汉放心。我说,我说,人都是我们支书介绍的,门路都是他找的,钱的话一个女人几千到上万不等,我当初买的那个是六千。”
“我爹妈攒了一辈子的家底,还有一千多是跟支书借的,每个月还一点,村里不少买媳妇的人家都是跟支书借钱的。”
“人贩我们不认识,只有支书知道怎么联系他。”
五老村中。丁三成把堪比砖头的大哥大放回提包里,一脸喜色地对王科员道:
“我的人打电话来,说找到一个山洞了,里头的蛇大大小小有几十条。你们村的汉子争气,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夸得王科员和王富贵都心花怒放,嘴上倒是连连谦虚。
丁三成接着道:“今天我请大家吃饭,在王支书家摆流水席。你们找几个干活利索的女人现在就准备起来,鱼肉米面一样不能少,钱我出。”
这敢情好啊,这位丁老板可是随身带着大哥大的有钱人,又是自己提出请客,有这样的冤大头还不赶紧宰一回?
王富贵立刻安排外甥叶海平负责此事,把村子里几个厨活不错的妇人都叫来帮忙。
苏韵亲自去后厨跟妇人们交代要哪几样菜,肉要几样,鱼要几样,馒头包子都要个大肉多。
她当场就大方地给了支书老婆一张红票子,说先做订金,剩下的等吃完了席面再结算。
一张红票子可是五十块啊,支书老婆哪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儿,当下也不管她挑不挑剔了。因为给了钱,苏韵这“监工”时不时就来后厨指挥、巡视一番,也没人嫌她捣乱。
“王大娘,最好中午就能出来几个荤菜,我男人要跟王支书他们
几个喝酒,没个菜哪行?”
“啊?咱这是为晚准备的,中午就准备对付一顿,几只鸡刚宰了,还在烫毛呢。”支书的老婆一脸为难,他们原以为是晚上吃席面,这面皮刚刚擀好,肉馅也才剁完,还没蒸上呢。
苏韵恨铁不成钢:“那就再多叫几个人来啊?你们中午做出来,他们大老爷们外头吃肉,你们里头能喝口汤吧?真是死脑筋!”
等她袅袅婷婷地走了,叶红花等好几个妇人都在背后撇嘴。
一个说,“呸,她男人也是,出来做生意还把这么大妖精带着,也不怕她跑了?”
另一个挤眉弄眼:“你也说是妖精了,那男人见了妖精还不走动路?红花,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