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将车子开出了老远还在生气。
脑子里一直有个冲动想要拐回去,冲进校园将那个小丫头揪出来,塞进车里带回家。
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可是他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衣服口袋里的传呼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摸索着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秦臻蹙起了眉头。
这个传呼机是新买的,知道号码的人并没有几个。
会是谁这会儿找自己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传呼机又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的还是同一个号码。
这一次,秦臻没有再迟疑,连忙放缓了车速,在马路两边寻找起了公用电话。
好在,没有开出多久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个。
将车停在路边,秦臻按照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果儿的声音“臻子哥,是你吗”
秦臻怎么也没有想到电话会是果儿打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出事了。
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他甚至根本都没有回复果儿,就直接问道。
果儿被他问的噎了一下。
这样的停顿让秦臻更加的着急。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果儿追着的那个人。
“在哪儿站着别动,我马上过去”
“不是,不是,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听出来秦臻是真的着了急,果儿连忙解释。
“我就是有点记不住这里的地名儿这是哪儿来着”
话筒那边的声音时大时小,明显的,果儿正在到处找路牌。
秦臻的额角跳了跳。
他握着话筒,打断那个小子的继续絮叨,出声问道“你早上追的人是谁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是啊,是啊”
听秦臻这么问,果儿一下子变得兴奋了起来“哥,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说起来这人你也认识,张豹,就是钱妮阿姨的三儿子。你还记得不”
听到张豹的名字,秦臻挑了挑眉“他什么时候来京城了,怎么也没跟我联系”
当初钱妮救沐沐的事儿秦臻一直记着,虽然最后没有成功
,可是钱阿姨一家子对他们的那份情,怎么也不能忘。
这些年,只要回基地,秦臻总会带着妹妹去钱妮家里坐一坐,和她的几个孩子自然也并不生疏。
张豹是钱妮的三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男孩。比果儿大两岁,却曾经和果儿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过。
俩人的关系自然比跟旁人更亲近一些。
张豹的性格很好,活泼开朗,跟谁都能谈得来,很讨人喜欢。
只是学习方面,和果儿这种学霸相比,只能算是最普通的那种学生。
成绩虽然不是垫底,可也谈不上好。
钱妮算是县城最早做生意的那批人,随着政策一天天好转,她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成为了县里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
因为和田家走得近,耳濡目染之下,她对于孩子们的学习也重视了起来。
只是毕竟稍微晚了一点,待她想要让孩子们好好学习的时候,老大,老二早已经过了上学的年龄,也没有了那份心劲儿。
所以,她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老三张豹和小闺女张英身上。
秦臻算了一下“今年张豹应该也考大学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他这么问,果儿叹了口气“哥,你不知道,张豹没有参加高考,他在高考前两个星期离家出走了。因为这,钱姨气得差点没住院。大家到处都找了,也没找到他。
这不我今天好容易逮住他了,怎么也不能让他再跑了。”
“你们在哪儿,我去接你们”
“不不,哥你别来。”果儿再次拒绝。
“张豹看见我都不自在,你要是来了,他更难受。哎呀,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说,反正你真的别来。”
果儿张口“不”,闭口“别”的,只说得秦臻觉得自己好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蹭蹭蹭的开始往上冒。
他努力压住火气“又不让我去,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打电话啊啊啊”
果儿似乎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顿时在电话那边大叫了两声“哥,哥,豆豆呢豆豆还跟你在一块儿吗”
秦臻一愣“没有。”
“完了,完了。”
果儿在电话那边一阵哀嚎。
“那丫头身上没有一分钱,还没拿家里钥
匙。最重要的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她问我家门口这条路叫什么,当时一打岔我忘了跟她说。哥,她连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秦臻“”
忽然有了想顺着电线伸手过去,把这小子捏死的冲动怎么办
知道豆豆要去看实验田,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出来。
挂了电话,秦臻并没有立刻返回中医药大学,而是先去了一趟电器城。
找到专卖店,他一口气买了两个最新款的摩托罗拉传呼机,准备回去果儿,豆豆,一人发一个。
要求他们必须随身佩戴
买完传呼,他又去了一趟老城区的甜食店,买了豆豆最爱吃的枣花酥和山楂锅盔。
这才开着车再次回到大学门口蹲守。
让果儿闹腾了这么一出,又出去转了一大圈,秦臻这会儿的心绪反倒平静了。
再想起早上和豆豆生的那场气,他甚至都有点惊诧自己的幼稚。
这是怎么了
坐在车上,秦臻反倒有了时间心平气和的想一些事,然后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和妹妹刚刚回到京城的那些时候。
秦臻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六岁多了,差不多已经懂事,而那时候的沐沐不过刚刚两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一走那么多年,再回来的时候自然什么都生疏无比。
特别是沐沐,在乡下一住那么多年,说话的口音都有了改变。
不像秦臻,走的时候就基本已经定型,即便有点走调,回来后很快也就改回来了。
这就造成了沐沐刚到学校的时候,很受了一段时间的欺负。
只是那孩子从小就习惯了忍气吞声,即便在学校被人嘲笑,挖苦,甚至被人集体排斥,遭遇了很长时间的冷暴力,却从来没有回来说过一个字。
只要回到家,表现的永远都是欢欢喜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