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个独立的人,这点小事早已习以为常,自然难不倒我。只是困惑了一小会,我便缓了过来。
转头一看,乐正扬还是一言不发的开车。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祖先大人,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评论他的为人。想想吧,一个自称沉睡了千年的古人,一觉醒来,没有惊讶世界的变化,没有一身古装的走在街头上遇人就问‘兄台你好,敢问现在是何年间?’反而不动声色的弄了套别墅,现在还一身花花公子打扮,开着豪车,带着名表。
要是不知道他真实底细的人,只怕还以为他是什么富二代呢。
哎,要真让我用一次词来评论他,那我只能说是:“不着调!”
“哎,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抬手轻轻推了推乐正扬。为什么叫他‘哎’?因为我实在不想喊他祖先。
乐正扬抖了抖眉毛,斜眼看了看我:“问什么?”
“那个,我能问问你当初是为什么沉睡的吗?”
这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乐正扬自己都说了,他和我是现在仅存的夜郎族人。可是,原来身为夜郎族大祭司的他,为什么会在夜郎族消失的时候沉睡呢?
我好奇的追问道:“按理说你是夜郎族的大祭司,不是应该肩负着保护族人的重任吗?为什么你会沉睡千年?”
在我的连番追问下,乐正扬的脸色越来越差,我不禁更加好奇:“怎么?不能说吗?”
“你真想知道?”
乐正扬猛的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
乐正扬的脸色很凝重,我不禁更加好奇又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车厢里的气氛更加诡异,副驾驶座上的我一脸好奇喝期待,而乐正扬那犹如星空的双眸好像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乐正扬用低沉缓慢的语调说道:“因为我犯下了错!一个违背族规的错误!所以族长取消了我大祭司的身份,并在八十一位祭祀团成员的许可下,以秘法将我封印。”
“那时候,我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全体祭祀团的封印力量。所以,与其说是沉睡,倒不如说是被囚禁!”
“封印状态下的我,肉身不能移动,生机犹在,但却像常人熟睡一样不得清醒。可我的灵识却永远清醒,能思考,却不能感知外界的一切!”
“就这样,我在封印中,在灵识空间中,一个人,一个人寂寞的等待,不断的冲击着封印!”
“直到,我的力量足以破开封印苏醒!”
“千年的孤独,我寂寞的等待!原本以为,冲开封印,我就能赎回我犯下的错!可没想到,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沧海桑田,世界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族人,不见了!”
乐正扬痛苦的闭上双眼,低声的呢喃着:“我之所以想找到夜郎族消失的真相,是因为,我想知道,族人的消失,和我曾经所犯下的那个错,到底有没有关联!若真是因为我,那么,那么……”
乐正扬说不下去了,我头一次看到这个从开始出现就很强势的祖先露出如此悲痛的一面。
看着乐正扬的样子,我突然发现,他比我更可怜!
不错,我是孤儿不假。可最少我还有欢乐,还有朋友。我所经历的痛苦,迄今为止,不过二十来年。
可他呢?乐正扬,他所经历的痛苦和寂寞却是上千年。
按他说的那样,一个人,身体在沉睡,可意识却清醒无比。一动不动的,一个人独守千年的寂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呀。
我记得,在二战期间,有一种最残酷的刑罚。这种刑罚,不打不骂,只是将人关在一个满布黑白线条的房间。房间内,没有声音,没有其他光线。
被关押进去的人,开始还能忍受,可过不了几天,就会因为色调的单乏,没有声音的寂静,开始了疯狂。
极致的静会让人因为双耳感受不到声音而产生迷幻,他们会开始疯狂地挠墙,疯狂地残害自己的身体,直至死亡。
单单几个星期就能让人疯狂致死,那么上千年,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
看着痛苦的乐正扬,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祖先,原来,他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下意识的轻轻拍打找乐正扬宽阔的肩膀,小声安慰着。
“都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最少,你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
“是啊,我还好好的,我还好好的。”乐正扬苦笑着伸开双手:“我还活着,本以为千年的寂寞能赎回犯下的罪,可没想到,寂寞的最后还是寂寞!”
“哎……”乐正扬轻轻叹息道:“今天和你说的太多了!”
“难道和我说不好吗?别忘了,我也是夜郎族人哎。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是啊,都是夜郎族的人!好了,你既然认同自己的身份,那么你也该行动了!狄米思那丫头想必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我们快去吧!”
调整好心态的乐正扬很快发动汽车,我看了看两边的道路,问:“我们这是去哪?不回家吗?”
“不了,在我的帮助下,狄米思已经感应到圣器的大概位置,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所以,时间不等人,我已经安排狄米思准备出发了。”
“什么,机场?我们要去哪里?”
“哈哈,当然是圣器的位置!不用担心,我会在暗处照看你的,谁让你是我的后裔呢。哈哈哈……”
乐正扬疯狂地笑着一路飞车前行,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我也把刚才的不快丢到一边,扯着喉咙在乐正扬耳边吼道:“去机场你早说啊!就算是远行,你最少让我先准备几件衣服啊!你别忘了,我还什么都没带呢!你总不能让我就这样去吧!”
“带什么?到时候买就是了!这又不是旅行,除了必要的所需品,其他都是累赘!”
“混蛋,你难道不知道女生的所需品很多吗?”
“哈哈,那可不管我的事,我又不是女人!”
“该死的,乐正扬,我后悔了,我决定不帮你了!”
“晚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