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脆响,拉紧的水草蓦的一松,小金拖着一缕水草被闪了好远,而后才带着水草游回来,认真道,“还是不要去了,没有水的保护,太危险啦!”
而且容容的爪子一看也不能跑得很快……小金这样想着,吐了个泡泡出来。
容容歪歪脑袋,道:“还好。”
“真的吗?”小金犹豫的看着他。
容容点点头,看面前的小鲤鱼依旧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想了想,道:“去试试?”
小金学着容容的样子,也歪歪脑袋,问,“现在?”
“现在没有水鸟。”容容说。
“好耶!”小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拖着水草就冲了出去,“容容你快来!”
两小只冒出水面,小金拉着水草缠在自己身上,和容容一起往岸边游去。雨滴一刻不停的掉落,倒是水鸟的声音少了很多。天空依旧阴沉着,厚重的云层铺展开来,倒是光亮从背后透出来,像往常一样照亮了山川与湖泊。
“今天也是没有太阳的一天呀。”小金下意识说着,不过他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有点开心。他还没有见过点地梅呢,粉色的花花是什么样子呐?
岸边。
陈主任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走了,留老任一个人呆在岸上。他任由思绪放空,面对宽阔的湖面,安静的等待着。
他能等到大鲵吗,也许吧。
雨还在下着,湖面泛起圈圈点点的水波。圆圈彼此交错,仿佛是天空与云层以湖面为纸,雨滴入画,合力呈现出的画卷。连日来的阴雨阻隔了太阳的光辉,气温也稍稍下降了。
老任站在岸边,深深吸了口气。氤氲着水汽的空气入肺,带来一阵凉意。他望着空无一人的鄂陵湖,恍惚间有种天地浩荡人生渺茫之感。
难怪是号称可以“净化心灵”的高原啊……老任一边想着,慢慢靠近湖水。早熟禾依旧绿油油的在近岸的水中生长着,更远一点是原来湖边的石块和孤尾藻。
晴天大鲵很少外出,阴雨天倒是有可能,虽然这个可能性也不是很大。老任一边考虑夜宿湖边的可能性,一边卷起裤脚朝水中迈了一步。
水草中的鱼儿受到惊动,晃了晃尾巴,并没有逃跑。老任仔细看着,寻找能够容纳娃娃鱼的洞口。很明显,浅滩下铺着石头,几乎看不到“巢穴”存在的痕迹。
或者说那天它只是出来捕食?
不。
按照那个摄影师和老陈的说法,起码已经在这里目击到两次。娃娃鱼喜欢在洞口附近活动,不会走远,那它的藏身之地就应该在附近才对。
老任在湖边二十米的范围内找了又找,几乎每一颗水草都扒开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大鲵的痕迹。这让他感到十二万分的迷惑,难道说这是谁偷偷放生的,还是只是碰巧路过?
可是不可能啊。
老任在雨衣下小心的展开印有大鲵照片的A4纸,这明明不是养殖的品种,跟现有的安徽四川等地域种也都有不同。他看着图片中的黑色大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远处水草中。
小金冒出水面看了一眼,岸上的人类还留在原地,像尊石头一样戳在那里。
“他在干什么呢。”小金奇怪道。
容容摇摇头,尾巴上缠着新挖来的细叶水毛茛,顶端黄色的花朵还开着,被水流荡的一颤一颤。
小金和容容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岸上的人像是较劲一般,就是不肯走了。
“这怎么办呀。”小金傻眼了,他们还要去摘花花呢。万一等下雨停了,鸟又飞出来可就糟了。
容容想了想,尾尖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道:“那边也有。”
于是一鱼一大鲵拖着两颗水草,朝东边游去了。岸上,老任敏锐的听到一声叫声,他抬头望了望水面,依旧是漾着波纹的湖水和飘忽的水草。
错觉吗?
老任拍拍脑袋,发现一棵水毛茛在水中游远了……不,那是!
老任激动的差点叫出来,他急急忙忙踏出一步,不慎一脚踩进深坑。那是娃娃鱼啊,他顾得不思考为什么娃娃鱼大白天的去游水,又为什么缠着水草,只是拔出陷在坑中的脚,静悄悄跟了上去。
很快,老任就发现不对了。
喜暗怕光的娃娃鱼出现在白天也就算了,它旁边那只鱼是怎么回事?鲤鱼?还是金色的?!那闪光的鳞片即使是在昏暗的阴天也看得异常清晰。
老任一边跟,一边拿出手机要给陈主任挂电话。水中小鲤鱼冒头朝岸边看过来,老任条件反射蹲了下去。
老任:……
老任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会怕鱼发现我”的复杂表情,拿出手机给陈主任发了条微信。
片刻后陈主任的消息回过来——“我让司机去接你了,别被雨淋傻了,高原湖怎么可能有锦鲤。”
——就算有人偷偷放生,也活不下来。
陈主任的言外之意老任当然很清楚,他望向湖面的那一点金色,忽然觉得这是大自然对他多年学识的嘲讽。你看,那小鲤鱼和大鲵一起游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被吃掉。
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五分钟后,陈主任再次收到了老任发来的消息——“虽然你不相信,但我还是想让你长长见识[图片.jpg]。”
“怎么啦?”小余在一旁问。
陈主任举起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道:“老任拍的这什么玩意儿,灰扑扑的……嗯?金……色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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