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听着这熟悉的语句，脚步一停，在靠近路边的土地上站着不动了。

陈主任：“？？？”

陈主任：“怎么了？高反？头晕吗？”

老任“哎”了一声，原地踱了两步，一把拉过陈主任手上的小板凳，再次走了回去，还一边走一边道：“明天再回，万一今天又碰见了呢？”

陈主任：“……”

陈主任看着再次端端正正坐在小马扎上的老任，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摸出手机发了两条微信过去，一条给老任的领导，一条给文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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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溢洪道有水流过时，游过溢洪道本来是件很容易的事，虽然水变浅了，侧过身体也还是可以蹭过去。再不行容容推一下，也可以很快滑过去。但是当外面挂了层细网以后，如何越过网成为首要的一件大事。

“跳过去啊！”鲤十八说着，尾巴微微蜷缩着，在水中蓄力。

玉带海雕则一扇翅膀从坝顶落下来，锋利双爪捞住细网往上一带——被反作用力一拉，玉带海雕没有飞起来反而差点被网拉下去。他忙松开细密的鱼网，低头盘旋一圈。

小金大声道：“雕雕你好厉害啊！”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握了握爪子，道：“带你们过去？”

鲤十八瞅了瞅他闪着光的铁爪，动了动尾巴，而后用力一甩，从水中弹起。容容还来不及阻住，就看见鲤十八带着一条闪亮的弧线滑了出去。紧接着就响起嘭的一声，鲤十八并没有成功落水，而是被溢洪道上的网挡在了水的上面。

细网晃晃悠悠还有弹性，鲤十八跳了两下没法借力，只能陷在鱼网中间，朝空中玉带海雕伸了伸胸鳍：推我一下，雕雕。

玉带海雕伸出一爪，道：“你确定？”

黑色大鲵从后面爬上来，尾巴一摆将鲤十八扫了回去，道：“网很长。”

“网？”小金好奇的看着垂在水中如同水草一样的细网，试探着咬了一口，发现没什么味道，也咬不动。

鲤十八“咚”一声落在他的身边，震惊道：“上面！跳不起来！”

小金一下子睁大眼睛：“真的吗！这么厉害！”

鲤十八晃晃尾巴，终于感觉到正常的力量了，道：“尾巴用不上力气，就像……就像受伤了一样！”

小金吓了一跳，凑过去去看鲤十八身上的伤口。

容容道：“可以从岸上……”话还没说完，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人类！

鱼儿们和大鲵对视一眼，几下钻进深水里不见了。

玉带海雕拍拍翅膀，站在溢洪道边缘，朝来人望去。

文辰一边走一边道：“就那边，之前不是决口了嘛……对，堵得时候留了个巴掌大的洞，堵上就行了。那行，那我在这边等你……啊？”

文辰冷不丁跟玉带海雕对上眼神，吓得手机差点掉了，一个晃神后对着话筒道：“没事，碰见一只大鸟，我先挂了啊。”

文辰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玉带海雕非但不走，还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

文辰：“……”

文辰：“你不会就是那只，找我们小梁同志要火腿肠的玉带海雕吧？”

玉带海雕低头磨了磨爪子，又伸爪子去勾溢洪道上的网。

文辰看了眼浅浅下泄的库区水，心道还好没下雨，拆坝指日可待呀。他想了想，又朝玉带海雕靠近了一点，玉带海雕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动。

“你抓鱼吗？”文辰问。

玉带海雕不为所动。

“要网？”文辰指了指它脚下用来拦鱼的网。

玉带海雕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他。

文辰没辙了，拿出手机给陈主任拍了张照片过去，还没等到回复，小梁就从路边下来，道：“文哥，网收了吗！”

玉带海雕眼神一亮，一拍翅膀飞了过去。小梁脚下一顿，转身就往车里走，一边走一边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文辰忍着笑拍了两张图发到微信群里，这才转身将网收了。水中一棵黑紫披碱草和一棵早熟禾一前一后漂了过来。

文辰：“？？？”

文辰看着水中两棵连须带叶完整植株，又转头去看岸上十几歩之外的碱茅草甸，内心充满了疑惑。

有人来挖草？文辰心中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伸手将两棵草捞了上来。这野草有什么好挖的……他想着，决定明天过来在这边也装个红外监控。

没有火腿肠吃的玉带海雕又飞了回来，他看见文辰手上拿着的细网和草，张口叫了一声。文辰随手把细网递出去，玉带海雕爪子一带，兜头将文辰网了个严实。

文辰：“……”

玉带海雕旋身落在坝顶上，大笑似的叫了两声。

小梁在车窗后小小声叫：“文哥——快回来——”，一边拿出手机给文辰拍了张留念照，随手发到微信群里。

——文辰：[图]

——文辰：[图]

——梁永：[图]

——余之南：啊啊啊啊啊

——余之南：去巡湖又不喊我！！！！

——余之南：天天让我写！报！！告！！！

——陈向生：嗯。

——陈向生：明天我去送老任，还有两份材料你写一下。

——余之南：……

——余之南：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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