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告别兰州了吗”

文森特有点不舍，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忽的伤感起来。小余意外道“不应该啊，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文森特摸摸肚子，道“我都没有吃到兰州拉面。”

小余“”

“而且还要告别这么方便的交通了”文森特摸着刚刚快递到的新一批零件，内心对于便利的现代生活充满了依赖。

小余无语的看他一眼，眼神从车内后视镜上移开，看着前方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公路，道“前面再走一段就是宁夏平原了，沿岸都是城市山路也快走完了。”

小余看着远处开始出现的山脉，说不清楚是期待还是怀念。

河上有灯闪了两下，小余道“那是什么。”

老任道“水警巡逻。”

“那还真是辛苦。”小余说着，看了眼屏幕上信号点的移动位置，以相同的速度跟了上去。

“容容，这里也有水车哇”小金恋恋不舍，连连转头看那个在河边转来转去的大水车。那个大水车比他迄今为止看过的大水车都要大，而且还是两个

两个诶

小金又回头看了一眼，想起来好像好久没有畅快的玩过了。

“想去”容容问。

小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还是不去啦，人好多”

容容趴在充气船的边缘，船身稍稍偏转，小黄鸭歪着脖子朝前游。两岸的灯光很亮，将夜晚也照的如同白天一样，只有风，和逐渐沁凉的河水在提醒着他们，已经是晚上了。虽然很亮，但已经是晚上了。

远处高楼上亮起广告牌，流苏样的灯光从楼上流淌下来，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亮光，车辆来回扫来的车灯，霓虹灯和红绿灯闪着，为夜色蒙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小金看着水里变了形的倒影，忽道“这是人类的白天对不对，他们有太阳，所以晚上也是白天，对吧”

容容想了想，将船上的水草扯下来，搭在小金的脑袋上，道“我们换过来吧。”

换过来

小金晃晃背鳍，反应过来，气哼哼道“才不要。”

小黄鸭摇摇晃晃的顺着河水往下漂流，巡逻的水警逆流而上，双方撞了个正着。一人“哎”一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黄鸭吗”

常乐转头看一眼，造型奇特的小黄鸭出现在光线范围内又消失掉了，他“哦”了一声，道“应该是吧脑袋上那是什么。”

“要我说那些人也真是费劲，”那人目光追着远去的充气船，随口道，“拿着国家经费胡搞瞎搞。”

常乐拆了个泡泡糖丢进嘴里，一面嚼着含糊道“要是有钱，还搞什么小黄鸭”

“也是啊。”那人说着将目光转回来，继续巡查沿河两岸，一面低头在手机上记录情况。

小金“吁”了一声，抖抖挺直的背鳍，道“差点就撞上人类的船了。”

左岸忽的响起音乐和淅沥水声，灯光晃着，将腾空的水柱映成各种颜色，容容想了想，道“去玩吗”

小金有点犹豫“人好多哦。”

“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容容道。

于是，驻足观看音乐喷泉的人们，和夜间闲来遛弯的人群背后，灯光照耀不到的河岸里，两只小家伙悄悄蹲守着。

高扬的小黄鸭脑袋不易隐藏，大拉拉的从岸边里探出来，跑过来捡玩具小车的小朋友奇怪的看着它脑袋后面绑的塑料板，抬腿就走过去，直到被栏杆挡在台阶的尽头。

“哎，”男人忽的一把抱起孩子，拍了他一下，道，“不是说不能到河边来吗，你不听话。”

“不是，”孩子抱着爸爸的脖子，指着他身后的水，道“有只鸭子。”

男人回头，河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飞了吧，男人想着，抱着孩子走回到喷泉的正面，道“就算是小鸭子也不能跑到河边去，掉下去怎么办，今天的动画片没了。”

“啊”孩子大叫一声，抱着爸爸拼命撒娇，还把小车塞到爸爸口袋里，道，“我不要啦，我要看汪汪队，我要看章鱼宝宝”

男人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肩背，夜风从河面上吹过来，过了一会儿音乐停了，腾空的水柱落了下来。喷泉表演结束了，人群散开，各自回家、

喷泉池的涟漪扩散到最大，继而消失在水中，夜渐渐深了，路灯下只剩下被风拂过的行道树，车流渐稀，偶尔一辆车带着轮胎的摩擦声飞速驶过，红绿灯矗立在路口，红灯亮了又熄。

小黄鸭再次悄悄冒了出来，一阵不大的响动后，黑色大鲵拖着小卡车上岸了。偌大的喷泉池十分平静，水声没有了，灯光没有了，好高好高的水柱也没有了。

小金冒了个泡泡，道“好安静哦。”

容容“嗯”了一声，推着小卡车行进在无人的广场上，噜噜转动的车轮声清晰的响起。不远处路边车灯亮起又消失，容容推着小金来到喷泉池旁边，两只小家伙一起朝水里看。

小金道“奇怪，明明有光，还有奇怪颜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