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被人类拿走了。
阿绿被人类拿回来了。
阿绿被人类抓着不放了。
阿绿被、被小金“哇”一声叫，被容容带进大坝的泄洪闸口，河水奔涌而来，刹那间被水流裹挟着冲了出去。
坝后便又是一片开阔地，村庄，农田，城市，桥梁，一切都随着和缓水流慢慢铺展开，如同一幅换了狼毫小笔勾勒的画卷，绿洲出现，就连河心的小岛也变得平滑而开阔起来。
小余将箱子推进河里，道“还有最后一座大坝。”
“上游。”文森特补充道。
河面被近处的灯光照亮，泛起一点亮色，警报声响了几下，泄洪口的水流渐渐缓和，直至完全停了下来。两只小家伙浮在水里，看着大坝，而后看向岸边的两个人类。
小余道“你倒是还回去啊。”
文森特捏着小乌龟的脖子，忽的学着小余的样子，鼓着腮帮子气鼓鼓，道“我就不。”
小余“”
文森特“”
小余“啊啊啊啊你烦死人了”
夜里，路灯亮着，河边一条道路在灯下延伸向远方，恍惚间不知道是因为道路的存在才有的灯光，还是因为灯光的存在公路才得以在黑夜中展开。风吹沙动，水响叶摇，腾格里沙漠被拦在这一片绿洲之外，黄河沿岸倒是郁郁葱葱。
月光不算很亮，星星藏在云里，灯光下，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杜行看着车前不断掠过的树影，道“倒是适合夜拍。”
文森特看了他一眼，道“我可以允许你在车前架个摄像头。”
杜行“”
杜行忍不住笑了下，道“那什么不允许啊。”
“不多，你机器id交我一下，包括云端地址，我加个判定过滤，经过识别的图像才允许上传，大鲵和小鲤鱼的视频信息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公开。”文森特靠在副驾上，老神在在道。
移动检测车很稳，开车的人也很稳，松松跟着前一辆车，文森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上次撞车的地方还是翘起一角，根本就没有修好。
“这也太”杜行咋舌，想起白天那个不起眼的塑料箱，道“你不是个生物学家吗，还懂这个”
文森特道“所以我找人做的。”
杜行“”
杜行“这也算是我吧。”
文森特瞥他一眼，道“不同意”
那表情里大有敢说不就把你踹下车的意味，杜行哭笑不得，只好道“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这么高科技的东西还是别用在我身上了吧。”
车前对讲机响了几下，文森特探手拿过，道“不好意思，你有前科喂喂，后车收到后车收到，前车有什么指示前车有什么指示，。”
众人“”
小余道“没事，就跟你说你用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搬过去了，你看看还少什么，纸笔文具在上面抽屉里，吃的东西在下面抽屉里，热水壶在副驾下面，里面有热水，垃圾桶在左手边，嗯，队长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任摇摇头。
小余道“没啦，就这样，，明天见”
杂乱的静噪中，对讲机关闭了。
杜行看了一眼，眼神又移回去，接着上一个话题，道“就算我有前科，你自己也泄露了吧，白天给那个水文站工作人员的东西。”
文森特依次拉开抽屉看了看，最后从车门内侧的凹槽里摸出两只细长圆罐，道“咖啡，还是茶”
杜行犹豫了下，道“要开一整夜吗”
文森特道“不知道，它们停我们停。”
很显然，小家伙们还在河里欢快的游动着，杜行果断道“咖啡吧。”
咖啡的香气随着水蒸气升腾开来，杜行嗅了嗅，有点惊讶，道“哪里的”
文森特晃晃纸杯，待无纺布内的咖啡粉完全溶解后拎出来扔掉，盖上盖子，随手插了根吸管递过去，道“忘了，好像是云南的豆子吧，。”
“闻着还挺”杜行接过一看，纸杯壁上四个幼体字“现磨豆浆”映入眼帘，顿时虎躯一震，一点也不困了，道，“还挺接地气的。”
文森特“嗯”了一声，道“我喜欢绿茶。”
纸杯有点烫手，杜行将它放在杯架里，有点哭笑不得，道“咱们俩到底谁是外国人啊。”
文森特打了个哈欠，道“我对自由主义没有兴趣，疯狂的科学家只想回到没有伦理审查的混乱年代。”
杜行“”
对讲机响了两下，小余的声音又冒出来，小小道“咖啡和茶在车门里哦，旁边还有枸杞，是今天那个观测员送我们的。”
文森特窝在座位上，懒洋洋道“队长睡了吗”
小余回头看一眼，道“应该吧，手机没亮了。”
“哦，”文森特翘了下嘴角，道，“我也要睡了。”
小余“”
“晚安。”文森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小余“”
底噪响了两秒，砰一声挂断了。文森特耸耸肩，打算换一个宽松的适合睡觉的衣服。杜行瞧着远光灯里的车尾，道“她”
一阵衣料的摩擦声中，文森特从套头睡衣里钻出来，随手抓了抓头发，道“你喜欢余之南”
“咳咳咳”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响起，杜行手一歪，差点把车开进河里，文森特跟着突然转向的车子倒向一边，小余看着后视镜里突然打弯的车子皱了皱眉，果然还是不行吧，开个车都扭来扭去的。
杜行张了张嘴，最后道“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哦，”文森特调整座椅靠背，表情放空道，“我个人不喜欢在工作中掺杂私人感情，希望你也一样，不管你的目的、想从这个项目里得到什么，我都希望你能把它当成一份工作，而不是人生履历上的一行字或者生验，就像你对待摄影一样，认真对待它。”
杜行听着，片刻后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时候倒像个美国人了。”
文森特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口道“那我来说一点不太美国的事情吧，余之南呢，是临时抽调过来的，比我还要早，她的工作地点是在鄂陵湖，这个课题结束之后她也会回到那里。随着后续工作开展，也许鄂陵会有一些变化，她会长时间的呆在一个人烟稀少物资贫瘠，甚至可以说是与现代社会隔绝的地方。考虑到她的性格，她也许不会选择离开嗯，到时候就该你选择了，房子车子城市乡村你的摄影和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