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拉上深层水样,封好后递了过去,道“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小余嗅了嗅,望着远处的花海,道“我觉得好像不是那样啊,队长,刚刚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鱼都游过去,是大鲵路过了吗”
老任道“谁知道,洄游规律吧。”
小余“”
小余“您不知道吗”
老任拍拍手,用力朝下钻动取土器,一边道“我又不是鱼精,看一眼能知道什么,不跟踪调查两年,哪敢说什么推论。”
小余杵着铁锹在一旁铲了点浅层土,旁边几个骑行的人路过,看了眼两人,眼中透露出疑惑,几人相互看了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五分钟后。
老任拿出取土器,取下环刀和半圆筒,展示道“勘察工具,取土用。”
小余挥挥铁锹,道“铲石头,有时候取土器不好用。”
对面的两位民警哭笑不得在本上记录着,一人指着周围道“你们可能不清楚,前面有一个汉墓群,后面也有一个,下次记得在车上贴个标识,大家就不会误会了。”
小余在一旁道“那不是更可疑吗,一辆破车贴个科研专用。”
众人“”
民警们忙着处理下一个案情,摆摆手走了,小余囧囧有神道“看来下次挖土还要看看旁边有没有古墓了。”
“那不是更像踩点了吗。”文森特从背后走过来,随手关了对讲机,道,“休息一下吧,感觉暂时不会走了”。
“真的吗,”杜行举手,道,“那我申请去拍个花,可以免费拍人像的那种。”
老任放好土样,道“走吧,我估计大鲵也蜕皮了。”
当晚。
银川被灯火覆盖的时候,有两只小家伙在无人的黄河岸边悄悄登陆了。薰衣草园傍晚就歇业了,工作人员检查环境清理场地浇水剪叶后也随之离场,舞台就留给了园内大片生机勃勃的花草,白天喧闹的场景里它们是背景,现在游客与闪光灯离去,夜色与天上落下的月色成为了最好的装饰,花朵们摇摇摆摆,在轻风中低语着。
夏季虫鸣阵阵,有风从河面吹过来。
小金趴在碗沿,道“都看不见啦容容”
只有花田与花田分界的路上,会有小小的路灯亮着,远处的山坡更是隐在阴影里,清凉月色不分地区的倾泻下来,为花海染上一层银亮的光边。
容容推着他往前走,道“能闻到。”
各色花香交织在空气中,容容衔着从河底捞到的木头碗,勉强盛着小鲤鱼,带着他攀到岸上,朝最近的花田爬去。
细长的花枝长得很高,小金仰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道“这里的花花都好高哦,鄂陵的花花都在地上,他们可以长到天上。”
容容“嗯”了一声,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儿,忽的站起来小心咬下一朵放在碗里,道“金色的。”
“哇,”小金抱着波斯菊看啊看,也没在花枝的阴影里看出什么颜色,他摆摆尾巴将金色的波斯菊摆到一边,道,“还要粉色的,粉粉的花花。”
容容沿着花田边缘走了一会儿,再次折下另一只波斯菊递过来,道“粉色的。”
波斯菊花田走到尽头,小金收获了白色、金色、粉色、深红花色波斯菊各一只,满足的冒了个泡泡,道“我们回去吧”
容容不答,看着灯光下另一端的花田,那里种着一大片金光菊,此刻正低着脑袋挨挨挤挤靠在一起,风一吹,就响起一片低语。
“容容”小金转眼看过来。
容容指着前方,道“还要吗”
夜幕下大片的金色小金并不能看着,但是靠近路灯的一端,几朵金光菊闪耀着金色的花瓣,看起来就像透过河水的阳光一般。小鲤鱼用力点头,道“要要的容容”
木碗划过花间小道,小金停在金光菊花田之下,惊讶道“他们好高啊,就像树一样”
容容探爪捞起一支游客摘下却没有带走的花枝,道“是花。”
“也是菊花吗”小金问。
容容“”
容容“是菊花。”
小金“哦”了一声,看看金光菊,又看看波斯菊,道“菊花和菊花也长得不一样呢,这个大一点,花瓣像太阳一样。”
容容“嗯”了一声,带着小金返回河里去。
好多菊花和小鲤鱼一起落在水里,小金开合了两下鱼鳃,道“好多花花的味道哇嗯,这是什么”
沿河路灯的光芒照过来,小金推起一只紫色的花束,道,“这是什么呀容容。”
容容嗅了嗅,道“不知道。”
“不知道”小金疑惑的看着他,道,“不是你放进来的吗,”
容容转头看了眼身后,道“人类放的吧。”
“人类”小金扒着箱子看向岸边,道,“在哪里呀,是金色的人类吗”
“也许吧。”容容推了下箱子,箱体缓缓荡开,黑色大鲵轻巧跃入箱中,片刻后水色的箱盖升起,一层月色覆盖其上,与河水的月色融为一体。
岸边不远处。
文森特和老任在车内处理新捞到的大鲵蜕皮样本,杜行翻着白天的照片,拍了一堆花草和昆虫。
小余靠在车前,望着天上不明显的星光,道“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杜行看着她,忽的抬起镜头拍了张照片。
小余“”
杜行“”
小余“删了。”
杜行“删了。”
五分钟后。
杜行道“手比脑子快我也不想啊,不过我真的删了,阿文给我云端设了个上传判定,你不信可以找他看。”
小余“无聊,开车去。”
汽车一前一后离开薰衣草园前,杜行望着车窗外相伴而行的银色黄河,想,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