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瞧着小鲤鱼游动的背影,道“那不是鲤鱼吧”
小金“嗯”了一声,道“不是哦。”
“这是菹草”小小鱼们在水草里大声回答。
容容应了一声,守着菹草伏了下来,尾尖晃了两下,而后圈在水草根部。小金从旁边游过来,停在容容身边。
容容看他一眼,怎么啦
小金摇摇头,将绕着水草乱游的宝宝们轻轻送回去。稚鱼们一点点长大,好奇心也跟着慢慢强盛起来,什么都想去碰一碰咬一咬摸一摸,游过来游过去,跟所有见到的草虫鱼鸟说话,把黄河当成他们天然的游乐场。
小金道“还是要取一样的名字呢。”
容容“嗯”了一声,拨了下不小心游出来的稚鱼尾尖。
“可是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鱼鱼呢,花花虽然有斑点,但是没有鳞片,裸鲤也是,花鳅的斑纹在旁边,虹鳟亮亮的,乌鳢的头要更小一点,”小金想来想去,发愁的冒了个泡泡,道,“到底是什么鱼鱼呢,有好多点点的啊,会不会是棒花鱼”
旁边成年鲫鱼游过,背后一串幼年鲫鱼跟着,相互说着什么。听见响动的稚鱼们迅速从菹草里冒出来,一双眼睛闪啊闪的望着他们。
小鲫鱼们看过来,稚鱼们摆动着胸鳍,叫道“你们好呀”
成年鲫鱼看到小金,一摆尾巴游过来,幼鱼们跟在后面,停在稚鱼们面前。
幼年鲫鱼比稚鱼们要大不少,胸鳍摆动规律而有力,他们和稚鱼们交换了个泡泡,看看浮在一边的小金,又看看他们,道“你们怎么不是金色的呀”
稚鱼们摇头晃脑,道“因为小金是小金,宝宝是宝宝呀”
乱七八糟的回答,一听就是小金教的,不过也可能是容容教的小鲫鱼们听不懂,晃着尾巴在菹草的边缘游,又好奇去看另一边的黑色大鲵。
成年鲫鱼道“长大了。”
小金点头,又问“你知道什么鱼鱼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那你们怎么也不是黑色的呀,也没有尾巴长长的”又一只小鲫鱼问。
稚鱼们相互看看,道“因为宝宝是宝宝呀。”
小鲫鱼们围着稚鱼转了一圈,碰碰他们尾尖上的黑色斑点,好奇道“那你们是什么鱼呀,不是小鲤鱼也不是大鲵的话,是别的什么鱼吗”
成年鲫鱼摇摇头,道“太小了,再长大一点,像他们一样。”
成年鲫鱼指了指他的小鲫鱼们,小鲫鱼大小就像他在鄂陵的高原鳅朋友一样,小小的,小金“哦”了一声,心道要是长不大怎么办,花花和尖二九也长不了很大呀。
稚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转头看向小金,小金没办法,只好道“宝宝。”
“是花骨鱼。”容容道。
众鱼都看过去,又转头看看水草里的稚鱼。
成年鲫鱼“确实有点像。”
小鲫鱼“爸爸爸爸,花骨鱼是什么鱼啊,是像花花的鱼吗”
稚鱼们“花骨鱼鱼”
小金“”
小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容容”
又过了两天,向日葵落了第一片花瓣,而后就像被风吹过的沙丘一般,在短短一天内,花田便变了颜色。
金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炙烤下卷曲萎缩起来,继而垂在花盘旁边,一阵风吹来,摇摇晃晃摇摇欲坠。
长耳跳鼠欢呼一声“太好啦终于落了”
小金鼓鼓嘴巴,朝容容道“向日葵没有啦。”
小小花骨鱼们终于领到了自己的第二个名字,花二花三花四依次排开,而最先破卵的蓼,有了个新的组合名字,叫做花蓼。
按照小金的意思,鱼鱼们是从黑叶轮藻里发现的,可以叫花轮,还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简称花心,等等等等。
“太难听了。”花蓼冒了个泡泡道。
小金无语,道“蓼也是水草,轮藻也是水草,有什么不一样的。”
容容微微笑了下,拍拍小金的背鳍,道“向日葵落了,要回去吗”
岸上。
小余在日历上记下标签,道“又一天了。”
文森特闻言,道“多久了,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了,”老任叹了一声,抬眼看向岸边开始染上深色的玉米须,难得的有点焦躁,拍拍文森特,道,“视频拿来我看看,箱子里边的。”
河的另一边,杜行举着摄像机拍下落日里的向日葵,画面上赤红与金色交织,即将燃烧殆尽的花朵像是沉醉在梵高的画布上一样耀眼。
小金看看岸上的向日葵,又看向黄河水冲刷而来的方向,冒了个泡泡,道“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宝宝们跟着重复道。
“要去那里吗”
容容说着,指向黄河流向的前方。在那里,黄河一如既往的翻滚着,低鸣着,日夜奔涌,去往小鲤鱼还不曾见过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