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小公子?听着有点耳熟啊”,楚昊帝皱眉想着。
二皇子上前一步:“父皇,您还记得吗,儿臣曾向您提起过的。徐府当时的赏荷宴上,在徐府门口被人刁难,说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那个少年。”
“哦,”楚昊帝想起来了,当时二皇子也是随口一提,但因他年纪尚小却口出大义,所以楚昊帝还随口问了一下这孩子的来历。这会说起,楚昊帝还有印象,“是那卫府的小外孙,”楚昊帝想起来了,“这孩子在哪所学府?”楚昊帝出口问道。
这边情况王大人因为卫宁康的缘故知道的多些:“这孩子因父母双亡,在前来都城的途中路遇山匪伤了脑袋,所以还未曾进学府。”
“听李大人说,这孩子会说异邦的语言?”
“正是,此番幸亏宋公子仗义相助,才没落了咱们大瀚朝的面子。”李大人答道。
“那的确是个有孝心到少年,”大皇子停了半天,也插言说道,“前几日,我代父皇去卫府祝寿,那少年自己亲自动手为卫府老夫人做的寿辰蛋糕和果酒,广受好评。”大皇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完,也闭嘴站在了一旁。
“这样听来,这孩子又孝顺,又热心,还心中有大义,倒是个难得的好孩子。”皇后听过,笑着出言说道。楚昊帝仔细一想,哎,好像还真是这样。
下面见过宋元清的几人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你们还们见过真人呢,见过的话,还会发现那还是个长得精致俊美的少年呢!
这也是一大优点吧!
“既然是个好孩子,朕也不忍心让他受委屈。来人啊,”楚昊帝说着招来柳公公,“传朕口谕,宋元清助人有功,赏!”
宫里的赏赐很快就传到了卫府。柳公公带着护卫大张旗鼓的来到卫府,一路上举着圣旨慢悠悠的赶向卫府,路上还有侍卫大声宣扬:“卫府宋公子助人有功,请接赏赐……”一路张扬的赶向卫府。
柳公公赶到卫府时,卫府已有下人进去禀告,阖府出来接旨。
卫舅舅和卫夫人一边一个的搀扶着老夫人,后面一字排开四个小辈。柳公公手托圣旨,后面跟着手托赏赐的宫人。柳公公知道此行的目的,特意选在卫府门前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赤子少年宋元清年少有为,赤子心肠,热心助人,在友邦面前尽显我大瀚朝的友善风度,故特此赏赐玉如意一柄,黄金一百两,白银五百两,钦此”。
宣旨完毕,卫府众人纷纷跪下谢恩。
宋元清原本睡的迷迷糊糊呢,就被卫宁康拉来接旨,心里老大不乐意了。不高兴都挂在嘴上了,“还困呢?一会儿回来让你接着睡,好不好?”这哄小孩子的语气,还是不高兴。等听完圣旨,不用别人哄宋元清就高兴起来了,看我学习雷锋好榜样!哦哦,……
卫宁康见他喜笑颜开,也不用费心哄他了。觉得自己这小表弟,还真是喜怒见于色,率直的可爱。
卫府众人俯身叩谢天恩,宋元清才起身上前接过圣旨。
“柳公公,里面请。此事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卫舅舅对这柳公公十分客气。皇帝面前七品官,况且这柳公公跟在楚昊帝身边良久,且为人正直,从不在昊帝身边因个人好恶胡乱说人长短,是以众位大人也都对他有几分敬重。今天见是柳公公亲自来宣旨,可见对此事的看重。卫舅舅身居官场,又怎么会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来呢。
柳公公笑呵呵的应下,看向宋元清:“想必这位就是宋公子了吧,果然是仪表堂堂,俊美非凡啊!”
宋元清听着他的夸奖,心里吐槽:仪表堂堂不假,俊美非凡什么的就免了吧!
“正是,”卫舅舅代宋元清回答,“元清,过来”,卫舅舅祥宋元清招手,“这位是大内总管柳公公,这次的事情想必劳烦柳公公众多,快过来道个谢。”卫舅舅提点道。
宋元清自是明白,他几步走上前来,笑着作揖道:“小子见过柳公公,小子的事情多有麻烦了。”少年本就长得唇红齿白,此时又笑语晏晏的站在面前,即便看人无数的老人家也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真是个明媚的少年,啊!”柳公公笑呵呵的夸赞道。
“谢公公夸奖……”几人有意无意的在门前说了好一会儿话。卫舅舅让众人进去喝茶,柳公公也没客气。楚昊帝为什么派他来,还不就是要破除谣言、稳定局面吗。做戏的事情,谁还不会吗?
城外不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在缓慢前行,车里的人正单手扶额头欲睡不睡。突然前方不远处快速驶来一匹马,马上的人在远远的看到马车后九慢慢减速下来,到马车前“吁”的一声打马上下来。马车也在此时停下。那人上前一步,在马车旁站下,“家主,已经打听清楚了,夫人入住的客栈名叫宾至,是新来都城的卫府老夫人外孙宋元清的产业。夫人那日同他一起进的城。进城后宋元清将夫人送至客栈,而后二人暂时没有交集。”马车里的人听完属下的禀告后,略微思索后,“回去照看好夫人。他少一根毫毛,你们就不必回来了!”
低沉的嗓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冷漠又无情,那属下听的浑身一抖,“是!”然后行礼后翻身上马,打马回城,保命,不是保护夫人要紧!
马车里的人再也没有了睡意,自从那人离开已经有近二十天。原本觉得无所谓,他这二十年都是只身一人,即便有祖父相护,却也只是长辈的关爱。至于心里的温暖、爱意,只怕他今生都不会找到那个让他甘心付出的人了。所以他才听从祖父的安排,娶了那个从小就与他指腹为婚的人。只因为,娶谁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新婚之夜,原本都有应该是充满喜悦、憧憬的一晚,他却被新婚夫人折腾了个够呛。两个人都喝的不少。他是在外面被人劝酒不得不喝,而他的新婚夫人则更像是被人下药了。这就有趣了。敢这样算计他的人不少,但算计他的新夫人,难道是被他牵连了?
那一夜,二人自是……水到渠成的睡了。第二天他才知道他的新婚夫人被人掉包了,而他的新婚夫人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且不说这样不认识的二人,昨天白天当着众人的面拜过了天地和高堂,昨天晚上又行了周公之礼,有了夫妻之实。单就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关键是被人算计了必须报复回去的睚眦必报的家主来说,他也不可能任由别人算计自己和自己的夫人。所以接下来二人非常有默契的联手查出幕后的算计之人。在这期间,他们渐渐接触,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新婚夫人真的是很有意思啊,言语犀利、特立独行,有时候的一些见解还很出人预料。在不知不觉中,自己那颗万年沉静冷漠的心也渐渐变的温暖起来。
也许老天爷看不过他太过孤单,所以才送了这样的一个人来温暖他吧!他只想把这一辈子的耐心、温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都统统的交付于这个让他已经喜欢上的人。
在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且快了结的时候,那一晚他借着酒意向他表达心中的爱意,哪怕二人今后没有没有子嗣,他也愿意的,他这一生只要他一个就够了。
可是现实在第二天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他刚刚表白过的心头肉、心尖宠就这样在他表白后的第二天早上,撒、腿、跑、啦!
难道他的爱意、他的一颗心就这么的廉价吗!
盛怒之下,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要把人抓回来,然后狠狠的关起来!
可是,一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他又忍不住心里酸涩的要命。算了,既然他的心不在这里,那就放他走吧。但愿,他,以后一切安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心还是会钝钝的疼。他终究没有那么伟大,悄悄的派出人去,跟着他,看着他,护着他。今天,他到了哪里;明天,他做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让属下一一报来。半月前,他自己一人逛到了海城,还和一群异邦人凑到了一起,然后带着他们一路穿山越岭的走小路赶往都城。他轻笑了一下,自己吃不得苦,还去钻山林?
直到前几日,他接到属下禀告,他在都城外结识了以为少年,并且在第二天和俊秀少年一起乘坐马车进了都城。
他,坐不住了。
什么面子、什么放了他、什么没有心!
面子算什么,为什么要放了他!他们本就是成过亲、拜过堂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为什么要放手呢!
既然留不住心,那我只要人在身边就好了。他阴沉着脸狠戾的想。
马车在道路上继续前行。初秋的山林,路边青草微黄,树叶随着清风悄然飘下,飘飘忽忽落在马车跑过后扬起的尘埃里,远处的青山绿水间,隐约可见那即将初升的红日。周围的云霞在红日的映照下,那云霞也变了颜色,焕发着淡淡的金色。红日一点一点的向上攀升,终于越过山顶,在它初升的一瞬间,万丈霞光,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