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辗动,光幕沉沉。
一排琉璃坠饰的珠帘幕后,烟光在金貔貅的吞吐间浮动,流苏以明黄缎带束在一边,露出檀木软榻上的美人。
榻上美人未着寸缕,半拥金丝锦被,香肩微露,褥子被揉得杂乱,被角微露一只白皙的小脚。
她长发沿着背脊直淌到金砖地面上,水色眸子微眯,眸色迷蒙。
她娇吟,蹭着软褥,香汗沾湿了鬓边细发,贴在光洁的脸颊上。
可任她如何出声,阁外宫人皆垂首肃立,无一人进来询问。
阁内,暗沉的光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紧紧钳住了美人的下巴。
她面上潮红,低吟一声,抬眼觑他,直让人心底微微一荡。那只手的主人衣着齐整,正坐在榻边,专注的看着她。
“陛下觉得如何”沉玉揉捏着美人的下巴,探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臣这样伺候您,您满意吗”
华仪抬眼,睫毛上都沾着动情的泪珠,眼底却沉着浓重的寒意。
她轻轻一挣,想要抬手,却扯动了腕上的锁链。
叮的一声,在安静的阁内分外清晰。
华仪暗恨此景,身体却酥软无力,似化为了一汪春水。
沉玉握住她挣动的手,右臂穿过她的腰肢,把华仪温柔地揽向怀里。
被褥被带到了地上,混着压绣龙纹金线的亵衣亵裤,杂乱散了一地。
她只觉空气中的凉意让人心颤,随即而来的是滔天的怒意。
“你你放肆”她咬紧牙根,从牙缝里勉强挤出这句不夹的话来,却无法脱离他的怀抱。
“陛下如今是臣的阶下囚,臣当然可以放肆。”他探手,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细长的脖颈,沿着锁骨下滑,引起她轻微的哆嗦。
“京畿卫俱已倒戈,宫里亦已换血,臣登基为帝,皆看心情。”他低头,低嗅她脖颈处朦胧的馨香,语气有种诡异的温柔“你心里只有这天下,如今我便覆了你的天下。华仪,你终于是我的了。”
华仪蓦地抬眼,眼底火光沉浮,猝然对他冰冷的眼睛。
后知后觉地,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
她已经被锁在这榻上七日了。
七日,他供她水食,亲伺如厕,肆意占有,用尽一切手段。
她天生皇胄的骄傲,身为天下之主的尊严,皆被他揉碎了践踏。
华仪女帝十岁即位,独宠卑贱孤子,取名为沉玉,五年,擢其为暗卫首领。
靖元八年,准其入朝干预政事,沉玉才华绝世,心思深沉,靖元十四年,擢为一品太尉,统领兵马,只手遮天。
华仪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无比安静乖巧的少年,予她忠诚与才干,愿留名青史,与她成就千古君臣之名。
可直到如今,她才幡然醒悟过来,他温柔微笑的背后,狠毒深沉地让人心惊。
七日前,她因御史百般弹劾传沉玉入宫觐见,沉玉却事先部署好了兵马,瓦解京中一切防卫,并将她挟持囚禁,意在谋反。
她虚与委蛇,想要和他交易,却被他不由分说地,占有了身子。
他撑臂在她头两侧,眼角泪痣妖异,温柔地说道“你若不听话,我便让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华仪怕了。
她不愿先人百世江山霸业,毁于她一人之手。
可这人肆意妄为,短短七日、才短短七日,已经让京城血流成河
华仪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沉玉揉捏着她的腰肢,强硬地扳过她的脸,轻轻亲吻她冰凉的嘴唇。
他看她身子颤抖,带着锁链也在轻响,不由得轻轻笑道“怎么陛下也有怕的一天”
她咬唇,泄声道“你可满意了罢”
沉玉却再不理会,飞快地除下身上衣物,强硬地扳动她修长的腿,突然挺身,她闷哼一声,仰头闭眼,眼角淌出了泪。
他素来强势,对她却过分地温顺,数年来,华仪一直以为,他是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
可是他对她有欲。
那压抑了整整十八年,让他几乎被火焚身。
她的疼痛换来他的疼痛,他眼底有得逞的疯狂,唇边的笑意不可抑止。
疯了、疯了。
华仪蜷起脚趾,心底开始泛疼,睁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沉玉被她这样一看,忽然怔了怔,良久,动作终于温柔起来。
她发丝均散,水藻般地浮动在榻上,轻轻地喘着气。
忽然,小手指轻轻一翘,勾住他的食指。
沉玉黑沉的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光,他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她。
她张口,嗓音嘶哑,“我渴了。”
沉玉默了默,忽然起身,在桌上倒了一杯凉水,递到她唇边。
她的温顺换来的就是他的温柔,她心中嘲讽,却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水。
喝水的声音清晰可闻,她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唇角,看得他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