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这样笑的时候,祁夙凛都觉得有些难为情,她怎么就不懂得掩饰一下呢
“你们一直都在踢”
“没有啊,才刚开始。”沈郁回头看了一下,明德她们四个大宫女下去准备晚膳了,“皇奶奶不知道你要来,估计没备你的碗筷,酸菜,你去给明德她们说一下。”
酸菜去了,岚三赶紧也要去。
祁夙凛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明知道我在宫里,怎么也不差个人来问问我”
沈郁也没掩饰,“这不是想到你在皇后宫里,应该不会回来用膳了。”
瑶皇后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这宫里人可没少议论。
这话倒是堵了太子爷一手,他那刚压下去的郁闷又浮了起来,“那日你也见过金满枝了,我对她什么态度你也知道,今日过去见她也在,我哪有心思留下来吃饭。”
沈郁听完,没吭声。
太子爷越想越烦躁,没听到她的回话,又觉得像是自己理亏了一般,“我去之前不知道金满枝也在,我要是知道,我肯定就不会去了。”
走了良久,才听到沈郁凉凉地笑了一声,轻声道“太子爷总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爱欲生,恨欲死。
教旁人无从下手。
她那轻轻的嗓音,听得祁夙凛无所适从,他忽然停了下来,想到自己现在怎么对得金满枝,当初就是怎么对得她,突然一阵酸楚。
金满枝的出现,是不是让她想到自己了
沈郁回头朝着他笑了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太子爷,你愣着做什么。”
祁夙凛站在下边,中间隔着四五个台阶,仰头望着她。她以前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有星星一样,而如今,星星都磨灭了。
“太子爷”
祁夙凛回过神,闷声踏上台阶,一入殿内,瞧着沈郁守在皇太后身边,又想起了那日皇太后与她说的话,还有那道择婿的圣旨。
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
哎,烦死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皇太后握着沈郁的手,原本还笑意盈盈地说着话,一看见太子爷,就收敛了笑意,“太子怎么没在金华宫用膳”
那金满枝天天在宫里扑蝶,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都说瑶皇后是有意撮合他们。
这前脚才退了皇太后指给他的婚事,后脚就迫不及待把丞相的女儿接了进来,这不是打了皇太后的脸吗
祁夙凛一听就明白了,赶紧表明立场“孙儿不喜欢在那里用膳。”
皇太后面色好了一些,招呼着他入座,给他夹了一块上好的鱼肉,“多吃一点,看你最近公务繁忙,好不容易才歇息一下,还不对自己宽容一点。”
祁夙凛吃着鱼肉,心里的憋屈散了一些,至少皇太后心里是有他的,没有因为这件事与他结气,“谢谢皇奶奶。”
皇太后点点头,又给沈郁夹了一块,“让你好好养伤,你可倒好,天天跑哀家宫里,不是踢毛毽子,就是踢蹴鞠。”
“皇奶奶,我的脚已经好了。”沈郁说着说着还看了太子爷一眼,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免得他又到处跑去宣扬。
“伤是好了,那哀家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郁埋头吃饭,闷声道“孙儿还在考虑。”
皇太后问的是择婿的事。
太子爷瞬间就感觉,碗里的饭不香了。
用过晚膳,祁夙凛跟着沈郁一道儿出去,一路上都还惦记着这件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闷着一路都不说话。
一直走到了宫外,沈郁跟他拜别,都还能感觉到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太子爷有话要说”
“没。”祁夙凛矢口否认,等她上了马车之后又有些后悔,还想叫住她,结果马儿蹬着蹄子就走了,扑他一脸的灰。
跑得溜快。
沈郁考虑好了,皇奶奶说的对
太子爷这碗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