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枭……”季徊叫道。

他想要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季徊看到柏枭的手颤抖，抬起头，就看到柏枭脸色惨白，他愣了一下。

转眼间，他坐上了驾驶座的门，车便开了出去。

“柏枭，我没事。”季徊道。

他确实没什么事，一直用手护住脑袋，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刚那一下很疼，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有一点点晕，没什么大问题。手很疼，但是他习惯了忍，也能忍受。

“对，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说话。”柏枭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车速开到了最快。

他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最近的医院，然后找来了医生，帮季徊检查。

季徊躺在病床上有一些恍然。

在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柏枭说喜欢他，好像是真的。

柏枭要是早一些对他这样，稍微对他好一些，他们又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季徊轻轻叹了一口气，任由医生替他处理伤口。

……

克莱德接到电话就赶紧赶来了医院。

今天不是他的班，但是他接到朋友的电话，还是赶了过来。他和柏枭是同校，他是医学生，两人一起打篮球的时候认识，不算特别好的朋友，但是是绝对讲义气的朋友，说一声，能帮的忙都会帮。

柏枭的电话里讲的不清楚，似乎是他的谁受伤，进了他现在任职的医院。

克莱德来到病房外，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人，身上有血，一副惶然狼狈的模样，和他熟悉的那个矜贵傲慢的柏枭完全不一样。

克莱德愣了一下：“柏枭，你朋友……”

克莱德看着他的模样，总觉得他朋友的情况不太好。但是，抬头一看，这是普通病房，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早就进ICU了。

克莱德怀着狐疑的心思进了门，就看到病床上坐着一人，手上用绷带固定着，头上裹着纱布，脸色惨白，但是精神看起来不错。克莱德问过之后，才知道病人家属大喊大叫，才被赶出病房的。

克莱德：“……”

克莱德问过同事情况后，就退了出去。

他一出去，柏枭就抓住了他的手。

“他怎么样了？”

“皮外伤，检查过了，没什么太大问题。手部软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克莱德道，“要休息一段时间。”

柏枭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柏枭，这是你喜欢的人？”克莱德问道。

柏枭大学的时候，长得好、家世好，喜欢他的人不少，但是柏枭一直冷冷淡淡的。看到柏枭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克莱德很稀奇。

柏枭点了点头。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带人出来，嫂子知道吗？”

克莱德是研究脑部的，之前柏枭出事，他和他老师去看过。自然，也知道柏枭结婚的事。后来，听绍衍说，柏枭并不喜欢他那位伴侣。

柏枭瞥了他一眼：“里面的就是你嫂子。”

克莱德露出惊讶的表情，柏枭紧张成这样，怎么可能不喜欢？传闻坑他。

柏枭守在外面，本来不肯换衣服，克莱德说了‘你想这样去见嫂子？’，柏枭才去把衣服换了。他穿的是克莱德的衣服，好在两人身型差不多，刚好穿。

柏枭走进病房，就看到季徊已经躺下了。

他头上裹着纱布，眉头皱着，像是很不舒服。

柏枭就蹲在床边，盯着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了。

在他的记忆深处，季徊睡觉也是这么乖巧的，他醒着的时候乖巧，睡着的时候，却不太老实，总喜欢往他怀里钻。开始的时候，柏枭还有些不耐烦，想把他推出去，后来实在没办法，就任由他缩在自己的怀里，睡着睡着就习惯了。再后来，怀里没人，柏枭反而觉得空荡荡的。

他的皮肤很白，睫毛很长，嘴唇微微嘟着，有些可爱。

柏枭心里像是羽毛刷过一般，心痒痒的，他凑近了一些，想要贴上那唇……

季徊的脑袋动了动，柏枭突然醒神。

柏枭起身，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那两个对季徊下手的人，肯定要查清楚。

柏枭处理完后，轻轻回到病房，在陪护床上躺了下来。他太高大，那陪护床就显得有些小了。

他就缩在那里，闭上眼睛。

季徊睁开了眼睛。

他刚刚其实是在装睡，他有些累，不太想和柏枭说话。

他和柏枭的纠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季徊身上不太舒服，睡得不是很好，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人走到他的床边，摸了摸他的脸，又离开。

黑暗中，季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