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春天,夜晚有些冷,一出大楼,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借着路灯,他就看到门口的台阶上,有一坨黑影。
“柏枭?”季徊轻轻地叫了一声。
那坨黑影听见叫声,先是
僵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了脑袋,盯着季徊,有些怔愣。
青年半身隐在黑暗里,身型那么纤细,他的五官在夜色下柔和了许多,漂亮的眼眸似闪耀着光芒。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片刻。
柏枭先动,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季徊的面前,直接将他揽进了怀里。柏枭抱得很紧,脸搁在季徊的肩膀上,深吸收一口气,似乎要将他的气息吸进去。
季徊笔直地站着,眉头皱起,刚想说话,就觉得一滴液体落在他的脖子上。
“小徊,对不起。”柏枭低声道。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然后低声哭了起来,从他的言语中,季徊勾勒出一个事实。
当初,柏枭落水,救了他的并不是顾沿,而是他。
他一直认错了人。
季徊的记忆飘远。
冬日的三水镇,他确实从河里捞起来一个人。因为这件事,他后来还大病一场,很久才好起来。
他捞起来的居然是柏枭。
顾沿原来就是占了这一次的恩情,才让柏枭对他如此。
他和柏枭之间,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季徊想笑,却发现自己完全笑不起来。
季徊笔直地站着,眼神看向远处,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
有些感情,已经错过了。
许久,他低头看了柏枭一眼:“柏枭,回去吧,都过去了。”
季徊转身往大楼里走去。
柏枭跪在那里,头低垂下去,低声呜咽着,像一只绝望的困兽。
他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显得孤独而绝望。
第二天,柏枭像是失踪了一般。
邵衍打他的电话打不通,公司家里都找不到人,问季徊也没问到,邵衍心中一咯噔,总不能想不开出事了吧?
他枭哥那样的猛男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不过,再猛也是个情种,为情所困也说不定。
邵衍连忙联系上秦谡和温澈一起找。
最后是在一家会所找到他的。
巨大的沙包挂在空中,一道身影站在那里,他猛力地朝着沙包砸去,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蜜色的肌肤上布满汗水,他的胡子拉渣,眼睛发红,就那样不知停歇地一拳又一拳,重击过去。
看得邵衍
他们胆战心惊。
“枭哥怎么跟入了魔似的?”邵衍低声道,“再这样下去,要脱力了吧?”
秦谡直接走到柏枭的面前。
“打沙包有什么意思?”秦谡冷冷道,然后捋起袖子,“我和你打。”
说完直接对着柏枭脸上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柏枭反击,两人打了起来。
一夜未眠加体力耗尽,柏枭根本不是秦谡的对手,很快就倒在了地上,成了秦谡单方面的攻击。
秦谡也不手软,几拳狠狠砸在柏枭的肚子上,砸得他脸色惨白。
“老秦,好了。”邵衍拉着他。
秦谡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柏枭,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过去的事,错了就错了,没办法更改!你现在这样子做给谁看?指望人心疼你然后回心转意?季徊看到了,只会更看不起你!”
“是啊,枭哥,你别这样,我们看着也难受。”温澈道。
“枭哥,我还是那句话,要么放手,要么把嫂子追回来!”邵衍道。
柏枭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下,脑袋靠在墙壁上,微微仰起,掀起眼皮看着他们。
“我就是觉得我是个人渣,我现在受得这些,和他比起来……”柏枭嗤笑一声,“没法比。”
他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得有些不稳,往邵衍靠了过去,邵衍连忙架住他。
“邵衍,先送我回家吧。”
他再好好赎罪。
……
窗帘拉上,没有开灯,房间昏暗。
顾沿不吃不喝,就住在房间里,动也不想动。
他遭受了出道以来,或者说出生以来,最大的打击。
铺天盖地的丑闻,公司无力公关,粉丝们人手一份他的黑料,无数粉丝转黑,对他进行回踩,一点开他的名字,全是辱骂声。
公司唯一做出的决策就是让他待在家中,不要随便出门。
他恨柏枭,是柏枭把他捧得这么高,又让他摔得这么惨!
他恨季徊,见他摔得这么惨,季徊肯定很开心,可以踩着他上位、立人设了。
他现在就希望柏枭找到的恩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看柏枭卡在恩人和季徊之间,左右为难。
顾沿满怀恶意地想着。
然而很快,顾沿就收到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
当初把柏枭从水里捞起来的人就是季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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