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青草膏人手一个,柏枭还是不太舍得用,他打开盖子,轻轻捻了一点,往蚊子包上涂去,然后又轻轻捻了一点,涂上另外一个蚊子包,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特别慢。
李韩站在不远处,偷偷观察着自家老板,结果就看到他那扭捏的动作,有点不忍直视。老板,您好歹也身家千亿,咱大方点行吗?
桑伶听说季老师免费提供青草膏,带着自己手背上两个新鲜出炉的蚊子包走到了季徊的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季老师,你还有青草膏吗?”
季徊考虑到蚊子问题,带了好几瓶青草膏来,结果没想到昨晚剧组遭遇蚊子大军偷袭,几乎全军覆没,这青草膏两下就发完了。桑伶来的时候,季徊身上只有一瓶,还是自己用过的。
季徊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这一瓶我用过,桑老师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就是咬我的蚊子特别刁钻,咬在我这肩膀上……”桑伶把衣袖往肩膀上一捋,露出壮实的手臂和肩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很明显,是要让季徊帮他涂。
季徊本来觉得桑伶有点喜欢他,现在回过味来,其实这位是在逗他。这位长得成熟稳重,其实性格有些跳脱。
季徊其实挺喜欢这种性格的,真实有趣。他刚想说“不嫌弃”,一个低哑磁性的声音插入进来。
“嫌弃。”
顿时,季徊和桑伶两人四只眼睛同时看向柏枭,眼神表达着同一个意思——你在说什么?
柏枭道:“我说我来帮桑老师。”
柏枭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省着用的青草膏,捻出一点点,按在桑伶的肩膀上。
桑伶:“涂了吗?我这么没感觉?”
柏枭:“可能你比较皮厚,感觉比较慢。”
桑伶:“???”
桑伶隐约感受到了冒犯,但是对方却是一脸正经,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
难道自己真的皮比较厚?
桑伶迷迷糊糊地走开,准备这下一场戏。
这场戏是桑伶的杀青戏,也是和季徊的对手戏,演得是兄弟分离,这也是演员之间的分离,两人都有点入戏,演完之后,两人双眼发红。
柏枭面无表情地
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十分高兴。
这段时间,桑伶总是凑在季徊身边,好几次柏枭都差点忍不住过去把他扯开!
他是来报恩的,不能让季徊厌恶他,忍住,柏枭,忍住。
每次,柏枭都要默念以上这句话,才忍住冲动。
终于要走了。
桑伶抱着花朝着季徊走去,柏枭也悄悄摸了过去,一边假装干活。
“季老师,我杀青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因为我糊,也没什么工作,所以我打算在这多住几天,跟着你和其他老师学习演技!”
在一旁偷听的柏枭:“……”
柏枭走开,给手下广告部经理打了一个电话。
等到下一场,季徊的戏拍完,补妆的间隙,就看到桑伶一脸惆怅地走到季徊的面前。
“季老师,刚公司给我打电话,给我安排了一个综艺,录制很急,催促我赶紧回去。”
“我跟公司说了我明天到家,季老师,这段时间你对我挺照顾的,今晚我就请你吃个饭吧。”桑伶真诚道。
柏枭:“……”这村子这么偏僻,连家农家乐都没,怎么请吃饭?
实际上,他完全低估了桑伶的脑瓜。
这村子确实没有农家乐,但是有农家啊。桑伶找了一家据说是整个村子做饭最好吃的人家,给了人一笔钱,请人做了几个菜。这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他暂时只请季徊一个。
季徊今天的戏结束的早,五点就结束了,卸了妆、换了个衣服,就被桑伶拉去吃饭了。
季徊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剧组统一供应的盒饭,吃得有些腻了,现在看着几个美食,飘着香味,确实有些馋。
季徊刚坐下,桑伶居然还找来了啤酒,放在了桌子上。
“季老师,咱们兄弟一场,喝个酒?”
桑伶以前二十出头的时候也火过,火的时候,大家都‘桑老师、桑老师’的叫,后来糊了,别人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刚开始的时候,桑伶还有落差,觉得心里难受,但是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样的,捧高踩低,只有红才能得到尊重。
他早就有了糊咖的觉悟,习惯了被忽视。
他知道《恐怖游戏》的男主是季徊,季徊很红,红到大街小巷都是他的海报,
红到十个年轻人里有三个是他粉丝。但凡红了的都有些傲气,桑伶到剧组后就主动来打招呼,他想,就算季徊眼神不给他一个也情有可原,怕蹭热度嘛。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季徊不仅认出了他,还叫了他一声‘桑老师’。说句没出息的话,桑伶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季徊很尊重他,哪怕是当红流量,他很能吃苦,也肯学习,演技也不错。桑伶说不舍,是真的不舍在剧组里的生活,在这深山老林中,有时拍戏直接通宵,虽然辛苦,但是比以前的剧组都开心。
“对了,你明天还拍戏呢,那我喝酒,你喝水。”桑伶拍了拍季徊的肩膀,然后问主人家要了一杯水。
“麻烦也给我一杯水。”一个声音响起。
季徊和桑伶转头看去,就看到柏枭站在门口。
柏枭特意收拾过,穿了一件干净的T恤,眉眼锋锐,是颇具侵略性的俊美。女主人明显更吃这一套的帅气,红着脸又去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