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季君泽并不愿意相信许芊芊就是策划了这一切的人,但还是领着白行歌与谢璟深来到了她的房间。
许芊芊因为九王府夜里闹的那些事也被吵醒了,不过她并没有受到任何邪灵的骚扰,只是有些担心在意王府的情况。白行歌入府后向九王府里的人大略解释过府上如今面临的问题,许芊芊虽说不上是非常虔诚的信徒,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一直都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她还特意让阿宁去打听外边的情况,没想到阿宁最后竟直接领着季君泽他们回来了。白行歌和谢璟深也在场,这让她有些意外:“这,王爷,还有两位公子怎么过来了?”
季君泽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她解释,倒是白行歌坦然道:“许姑娘先别紧张,我只是来取个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许芊芊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花了点时间弄好却因为白行歌一直在忙,没能交出去的药方,“啊,是白公子在厅内向我药的药方吗?”
她边说边走到柜子处抽出了一张纸,递给白行歌:“在这儿呢。”
白行歌也没有拒绝,浅笑着收下了。不过拿完药方他们也没有马上离开,白行歌回头看了眼季君泽,后者沉默了一会儿才下令:“给我搜。”
随着他声音落下,有好几名侍卫从外面闯入许芊芊的房间,给她道了一声‘得罪了’之后,就开始在她房里搜查起来。
许芊芊看得一脸发懵,霎时间也忘了要生气,只呆愣愣地盯着季君泽。白行歌觉得她这副被吓着的模样瞧着有些可怜,便出声安慰:“许姑娘你先别担心,我们只是想找件物品。”
“这……你们莫非是,来找和那什么咒术相关的东西?”许芊芊声音哑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君泽,难得没有喊他称谓,“表哥,难道你认为,我是想要谋害九王府的人?”
季君泽还未来得及回话,许芊芊就委屈得双眼发红了:“我知道我之前的作为很对不起你和表嫂,可是当初被你责骂驱逐出九王府后,我真的回去好好反省了一番。娘亲也劝了我许久,要我放下,我也努力尝试,学会不再如此任性。”
“我
这次回来,真的是想好好给你和表嫂赔罪的,绝不可能有异心!你们想找就找,我是清白的!你也知晓我平日里特别敬畏这方面的东西,怎么可能动手……”
许芊芊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然而她刚说完这些话,其中一名侍卫就从她床底下翻出了用米黄色的布给包裹起来的东西,布条上还有用墨水写出来的奇怪咒文。
许芊芊的眼神在见到被搜出来的东西后瞬间变得无比震惊,并且十分陌生:“这是什么东西?它,它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
侍卫在季君泽疑惑的目光下将布块打开,里面躺着一张黑色的符咒,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看不出是何物的小东西,白行歌猜测那应该是用来维系着五鬼阵中五只恶鬼的东西,找到这个东西并将其毁灭之后,五鬼阵就会自动破解。
白行歌看了眼那道黑色的符令,布阵的人也留了一手,若有人想强行将其销毁,销毁的人也会受到反噬一样的伤害。但若不将这五鬼阵破解,他就难以进一步去撤了分布在五个方位的咒印之物。
他在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符令的反噬力度,觉得尚在自己能量可以承受的范围。
白行歌思索着从侍卫手中将东西接过,边上的许芊芊则是捏着拳头无声落泪,眼里满是倔强之色,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作为。
虽然五鬼告知的符令地点就在许芊芊房间,但白行歌并不会因此就直接认定了下咒的人是许芊芊。季君泽内心其实也并不想相信许芊芊会是做出这等事的人,只能出声说:“你先别难过,东西虽然在你房里找到,可难保其实是有人想陷害于你。”
许芊芊气极了:“什么难保,这是一定!”
白行歌没忍住笑了一声:“是啊,王爷说得没错。而且,我有办法能够找到真正下咒的人是谁。只要许姑娘确定自己的清白,就不需要担心太多。”
许芊芊脸色这才稍微松懈了些许。她抬手擦了擦眼泪,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说:“我还怀疑是那个叫什么陈祺轩的家伙呢,从几年前他进入九王府我就一直看他不顺眼。表哥,那是你不知道,我有时候会见到他独自一人在角落喃喃自语,表情阴森森的,根本就没
有你们想的那样美好。”
“而且我还怀疑他对表哥你也有想法。”见季君泽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无奈中掺杂一些荒谬,许芊芊就急了,“此话为真!我也是不小心见到的,那会儿你和表嫂在后院闲逛,我当时心里羡慕着,就悄悄关注你们的情况,没想到意外见到躲在角落的陈祺轩。他口中说着非常感谢表嫂给予他的一切,可我瞧着他看表嫂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意思。”
“他眼睛里有和我当时非常相似的情绪,羡慕与嫉妒,还多了个怨恨。而且我发现他目光挪到你身上时,显然柔和了不少,明显还带了些许爱慕。我当年虽然疑惑,但毕竟尚小,最开始并没想那么多。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便开始防着他。”
季君泽听到后面,表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了,复杂又震撼,愣了老半天,愣是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回应。白行歌也听得十分意外,他怀疑过陈祺轩有点问题,但没想到这其中还包括对季君泽生有爱慕之心。
不过想想这也正常,哪怕季君泽现在只是个封王,但他身上的气质与俊雅的外貌却仍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从前在宫里,就有不少贵族之女对他心生恋慕,如今年岁增长,岁月的沉淀不仅没有让他变得糟糕,反而让他整个人变得越发稳重可靠。
对此,白行歌表示能够理解,甚至没忘了调笑:“看来王爷不仅招惹一堆姑娘,如今,是连男人都不放过了。”
季君泽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彼此彼此。”
白行歌想起了季君延,顿时又不想说话了。
他拿着从许芊芊房里收到的一小包东西,听她这么一说,便爽快道:“如此,我们就先去一趟陈祺轩那里看看吧。”
白行歌边说边走出了许芊芊的房间,没注意到门边还站着个瘦弱的人影,差点和对方撞上。那人倒是先他一步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地退到一旁,还不停地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白行歌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发现是阿宁。
他想起清川的事情,顺口问了句:“听说你是遥香楼的花魁?”
阿宁没想到他会那
么问,愣了许久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一个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竟然在问他是不是花魁,这让原本就是冒名顶替的他,越发心虚了起来。
“我觉得你胆子其实还挺大的。”白行歌漫不经心地应道,也没有点明,只意有所指地说,“很凑巧,我们来九王府之前,去过遥香楼一趟。”
只这么一句话,就足以让阿宁脸色瞬间发白。白行歌用着像是闲聊的语气,非常平和地给他说了这几句话后就离开了,留下阿宁僵硬地站在原地。是直到许芊芊跟着大部队走了几步发现他还留在原处不动,就奇怪地喊了他一声:“阿宁?”
结果男人被许芊芊这么一唤,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着了那般狠狠被吓了一跳,她还发现他额头都冒出了冷汗:“阿宁,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若真的身体欠恙,你就先回去歇息吧,其他的事有国师大人他们处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阿宁本想直接应下,可后来不知又想到什么,神情有些不安,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有,可能只是刚才差点撞上国师大人怕他怪罪,不小心把自己吓狠了。”
许芊芊捂嘴笑了笑:“如果你撞上的是他边上那位谢公子或许就得担心,若是国师大人,那你且放心,他定不会与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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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料之外,又有点意料之中,白行歌他们前去找陈祺轩的时候,他房里亮着灯。陈祺轩就坐在房里,他身上披了一件外袍,脸色看起来比阿宁还要苍白,身体微垂,正在轻轻喘气,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的人。
安抚好了孩子的陈彩鸢不知何时先他们一步来到陈祺轩这里,正在边上有些担忧地盯着自家堂弟,末了还伸手在他后背抚了抚,低声安慰。
陈彩鸢听到房外的动静,抬头见到是白行歌过来,双眸瞬间一亮:“国师大人,你来得正好,我还想让人去找你过来呢。”
白行歌瞥了陈祺轩一眼走进房间,朝陈彩鸢礼貌笑问:“怎么了吗?”
“唉,也不晓得是哪个可恨的家伙,今晚就是故意要叨扰王府安宁。这不,我前脚刚安抚好我的孩儿,就收到通报说祺轩也被鬼灵袭击了。说来,据闻祺轩自幼体质
就较为特殊,虽不如国师大人这般能轻易通鬼神,但也比较容易感知他们的存在。这不,我赶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被掐出来的印子。”
陈祺轩的手臂乃至脖子锁骨处,确实都有很明显的,像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痕迹。白行歌视线在他房内扫了一圈,并没见到任何鬼灵。
也很可能是对方知道他要过来,所以提前撤了。
白行歌便安抚道:“没关系,那个可恨的人,我马上就能找出来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米黄色的布摊开,抽出了里面的符咒:“这是我在许姑娘房里搜到的。”
许芊芊顿时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距所在,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裙子没有马上开口辩驳,白行歌不紧不缓地替她说:“不过摆放的位置过于好找,反而有嫁祸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