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娥英毫不犹豫道“叔父放心,我若敢泄露叔父的言语,就教我身败名裂,毒酒穿肠”
宇文述缓缓点了点头“那我便实话实说了,依我来看,你夫君他并没有说错话,也没有做错事,他只是姓错了姓,起错了名陛下曾听到童谣,说是李氏将为天下主,你夫君偏偏便姓了个李;陛下说他曾梦见洪水淹没长安,我若是没记错,你夫君的小名就叫洪儿吧两样都对上了,你来想想,陛下可是还能愿意见到他”
原来如此宇文娥英的脸刷地失去了血色童谣,噩梦她好歹是在宫里长大的,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那是几乎无可化解的灭门之祸
惶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宇文述的袖子“叔父,我们愿把封邑,把我们的五千封邑都给叔父,求叔父指点一条生路”
宇文述悲悯地瞧着她“你的封邑我一户也不要,我这里也有一大家子人,我不能”他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宇文娥英腿都软了,眼见着宇文述要拉开衣袖,她忙死死地攥住了那一角袖袍,含泪求道“叔父救命今日叔父若不指点,娥英就不走了”
宇文述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是没什么好法子的,实在不成,大概也只能把水搅得更浑一些,莫让陛下只瞧见你家夫君了,说不定还能有转机,毕竟如今朝廷里,这姓李,名字里又带着水的,可不止你夫君一个,所谓刑不罚众”
宇文娥英怔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啊,李敏他不过是小名洪儿而已,那李浑、李渊,哪一个又对不上这些忌讳了他们若能把能拉的都拉过来,把能推的都推出去,想来陛下就不会那么疑心李敏了吧
宇文述见她恍然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我记得,申国公李浑是你家夫君的叔父吧有些事,你们不妨多跟他商量商量,我跟他虽是不睦,却也很是佩服他的本事。按理说,这名谶之厄,他比你家夫君还要危险几分,自会尽力和你们一道化解此事。”
宇文娥英脱口道“可惜那李渊却是远在陇西”不然的话,再把他也拉进来,事情就更有把握了。
宇文述淡淡地一笑“我听说,陛下曾疑心过他家三郎有些不妥,只是后来发现那孩子生来体弱,才没往下细查。不过这些事你们自己斟酌着办就好,不必再来跟我说了。我也不用你们来感激报答,只望日后你能牢牢地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今日你根本不曾见过我,更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记住了么”
他的神色倒也不见得有多严峻,宇文娥英被他含笑一看,却是一股凉意从脚下直冲头顶,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浑浑噩噩之中,有人领着她走出了房门,外头的阳光一照,冷风一吹,她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在院子里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一咬牙关,急匆匆地往府外走去。
小书房内,宇文述也终于冷笑出声,随即便吩咐人进来起帘,扫地,“散散这屋里的蠢气”
他一直都知道,宇文娥英是个蠢人,却没想到,她会蠢到提出给自己一半的封邑当年那李浑为了让自己帮他继承申国公的爵位,就曾许诺说,一旦袭爵,会拿出一半的收益给自己,结果等自己真的帮他继承到爵位之后,他却只拿了两年的收益就再也不肯拿了
他自然不会去讨要,但这份奇耻大辱,他已经记了整整三十年,如今,他总算有机会把这份羞辱连本带利地还给李浑了
他不是舍不得给自己一半的收益吗那就用他家满门的性命来赔偿自己好了。
至于李敏李渊,他们跟自己虽然没有太大的仇怨,但既然赶上了这回事,也只能怨他们自己命苦了。这一次,其实他一直都想把事情直接引导到李浑的身上,奈何陛下却一门心思怀疑起了李敏,还好,李敏娶的是这位宇文娥英。
他一直都知道,像宇文娥英这样的女人,成事自然不足,害人却是绰绰有余的。
眼下一切都如他所料,他已经清除掉了跟自家有关的所有后患,也设置好了所有的机关陷阱,就等着这些姓李的,一个一个地往里跳了。
那首童谣是怎么唱的来着“洪水绕杨山,江北李花荣”
这就是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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