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书带着陆梨落在卫国公府外的小巷子里“陆大夫要不要换个住处,只怕卫国公府的人还会来找你。”
陆梨牵了牵嘴角,那些人找来无外乎哭泣对不起我们也是没办法以后会补偿你,你就委屈下吧。
凭什么要她委曲求全,她生来就该被委屈吗
不,她不会委屈自己,别人也休想委屈她
那些人加施在她身上的种种,她要一一还回去,终有一日,她要他们后悔,后悔妄想委屈她。
剑书就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戾气涌动,他看着,不觉打了一个楞。
“我会的,”陆梨问,“他日我若状告李如月,你可愿当人证”
剑书惊愕,状告
陆梨“你可以回去见了王爷再给我答复。我手上有一药方,能快速止血止疼。”她举手晃了晃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若是用在战场上,可以大大减少伤亡。如祁王爷愿意帮我这忙,我愿把此药方献给王爷。”
剑书刚刚就留意到她那药的药效极好,十分明白这张药方的分量,当下郑重道“我一定禀明王爷。”
随后,剑书送了陆梨去了新的落脚地,还暗中派人巡防四周,确保她的安全,旁的不说,就说王爷的手还等着她妙手回春,这人就不能出岔子。
安排好,剑书立刻赶去见祁王,把自己听到见到的如是这般一说,说的还挺多,谁让他就藏在屋顶上看了个全场。
说得口干舌燥的剑书总结陈词“是个狠人,卫国公府要完。”
卫国公府那群人和陆大夫一比,那全是渣渣,那可是个连自己的手指头都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切下来的狠人。倒是卫国公府那群人白长了一大把年纪,连块腐肉都不敢割掉,没得比没得比。
“我听你倒是挺想给她当人证的。”祁王瞥一眼剑书。
剑书一本正经“我听王爷的。”要是寻常人家,剑书觉得自己有必要弘扬下正义,毕竟他们江湖中心最讲侠义的。可那不是卫国公府嘛,倒不是说怕,只朝堂上的事忒麻烦,他站出去就等于祁王府表态。剑书叹叹气,还是做个江湖人好啊,可以快意恩仇,都怪师父那个臭老头,居然把自己输给了祁王三年。
话是这么说,剑书却跃跃欲试地看着祁王,可以说很想表现了。
祁王失笑“那就去吧。”他动了下恢复了五成的右手,毕竟还有求于人,要是把人得罪了,不好说会不会留一手,只在药方里多加几钱黄莲怎么办,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还不小。所以说得罪谁都别得罪一个记仇的神医,卫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群糊涂的,不护着神医孙女,护着丧心病狂的女儿护着鸠占鹊巢的外孙女护着那点虚无缥缈的名声,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怎一个蠢字了得。
剑书登时喜出望外,脆脆地哎了一声。
柏氏被长宁大长公主带回公主府,醒来被告知她昏迷后发生的事,五内俱焚“李如月她分明是死性不改,就这样了国公爷和老夫人还要维护她,他们把我的孩子置于何地。娘,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名声为了采薇为了夫妻之情就想委屈陆梨,我知道错了,娘”
她真的没想到那孩子会那么恨,恨到不惜断指断恩,柏氏觉得自己的手指都隐隐作疼起来,十指连心,陆梨却生生断了一指,该有多疼,该是何等的怨恨绝望才会狠的下这心。她竟然将自己的女儿逼到这一步,她在做什么,她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长宁大长公主眼底起了一层雾气,自嘲“我也错了。都觉得她好欺负,哪怕不忿也只能接受,想着以后再做补偿,所以逮着她欺负,哪想人家不是好欺负的。”回想起陆梨的模样,长宁大长公主都不寒而栗,“李如月有一句话说得对,她会让我们所有人都永无宁日。她这还什么都没做呢,都不安宁了。”
柏氏心如刀绞,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去找她。”
“她不在医馆。”长宁大长公主已经派人去看过,“我已经派人去找。”
柏氏心焚欲裂,悲声“娘,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
长宁大长公主叹气,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后背,是啊,怎么就偏偏叫女儿遇上了这种事,李如月这个挨千刀的实在该死。
没等长宁大长公主找到陆梨,第二天陆梨自己就出现了,不过不是出现在他们面前,而是出现在顺天府衙。与她一道出现的除了准备弘扬正义的前江湖人剑书还有十八年前失足落水的产婆的儿子丁大石。
之前陆梨和柏氏说,她找不到产婆的家人,骗人的。她已经找到,还掌握了关键的证据。既然准备好了撕破脸,她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不说,就是防着他们,也是想知道他们的态度。如今她已经知道,丁点侥幸不存,彻底心死,该有仇报仇了。
卫国公府想维护颜面想维护李如月想维护李采薇,有她在,痴心妄想。
她不欠人,也没人可以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