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父君有命,几位皇子公主们自然不敢耽搁。不大一会儿,空旷的练武场上便充满了人息。
虽对此行的原因颇为好奇,然而父君在此,众皇子也不敢多做喧哗。皇室子女,天生心中便有一根弦在。
“儿臣(女儿)见过父皇!”
“起来吧!”见到来人,天成帝缓缓站起身来,眼神扫过下方这些整整齐齐的儿女们,脸色总算好上了不少。粗粗看了几眼,便将目光定格在了走在首位的少年人身上。
语气威严不改,然而细听之下,却又仿佛多了些什么。
“衡儿,随朕前去迎接你皇爷爷!”天成帝眉目微松,说完后便率先一步带着众多内侍离开。
少年急忙紧随其后。
“是,父皇。”
说话的少年正是大皇子司徒衡无疑,身为天成帝嫡长子,又素来文武兼备。日后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可以说太子之位迟早是囊中之物。
天成帝为了不重蹈太上之覆辙。更是将心意明明白白的放着,平日里面对诸皇子时也是给足了大殿下的体面。
例如此时,司徒衡可以在君父身边跟随,甚至同乘帝撵,然而其他一众皇子却只能站在原地候着。
大殿下之身份地位彰显的明明白白。众皇子无论心中如何,面上均是一副恭敬之色。
一路上,见父君面色颇为凝重威严,司徒衡不由有些忧心:
“父皇,今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便是连皇爷爷都要过来?”
司徒衡身为当今第一个儿子,又身为嫡长子,那是切切实实独一份儿的看中。且因着未曾上朝之故,说话间自然随意了许多。
这位天皇贵胄此时也颇为不安,今日父君没来由的将众人叫至于此,如今就连皇爷爷也即将过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缘由才是。
至于考教功课,在场诸人又不是傻子,又岂能听不出来其中蹊跷。
司徒衡越想越心中担忧之情愈重。
而一旁的天成帝此时却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对方一眼。
“届时你便什么都知晓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声音语气并无丝毫怪罪之意,然而司徒衡却是心中一凛,连忙低下了头:
“是儿臣过于心急了。”司徒衡急忙认错。
谁知一旁的天成帝却已经轻轻的阖上了眼睛,衡儿什么都好,只是这心思实在是太浅显了些,诸事都摆在了脸上。
这般可要如何对付朝堂之上那群人精子,看来还是需得要历练一番才行。
这天家最尊贵的两父子同坐一处,却是心思各异,而此时车撵这才经过了一道宫墙,却突然停了下来。
“陛下,前方便是太上他老人家的车架。”
天成帝心中一惊,太上他又怎么如此之快?从大明宫走至此地,起码也得是半个时辰,然而………
父皇难道提前知道了什么?他又知道了多少?他的宫殿之中,又是如何走漏的消息。
诸多疑问在天成帝脑海中响起,那些通过回忆而来的父子亲情又以极快的速度沉入了海底。
然而种种思绪不过一瞬,哪怕如今身为皇帝,然本朝孝道为先,于情于理总是要亲自下车亲迎的,司徒衡自然紧随其后。
太上的车撵同今上一般,均是如初一辙的明黄色之色。在晨起时的日光之下,显的尤为刺眼。
站在底下的天成帝感觉尤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上的车帘缓缓打开,而上方的太上却是面儿都没露。
只听得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如今这地界儿终归还是不甚安全,皇帝跟衡儿还是赶紧上去吧?”
就是这般轻飘飘的语气,却成功让天成帝手中拳头握的更紧了一些。只是面色不露分毫,语气依旧十足的恭敬:
“多谢父皇体恤,只是安全起见,还是有请父皇先行。”
皇帝都这么说了,太上自也未曾客气,明皇色的车架一路摇摇晃晃,缓缓前行。
看着远去的车架,天成帝心中愈发的沉了下来。
这厢,天成帝回到车中,瞧着一旁的李公公,仿若无意的问起:
“昨日酉时之后,宫中大臣可有滞留在此?或是!是前去打扰了父皇他老人家?”
“回陛下,并无此事。昨日殿中几位均是早早的离去。因着太上这几日偶感风寒,一直到今儿个早朝之前,大明宫内并未有客拜访。”
李总管陪伴皇帝这么些年,自是知晓其忌讳,此时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是么?”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他管理不严的缘故,也不知哪个兔崽子居然敢背着他做起这般事儿来。
若要让他逮到………非得让兔崽子知道,马王爷总是要有三双眼的。背过父子二人,这个仿佛什么时候都一脸和气李总管面色凶狠。
一旁的司徒衡沉默着也不曾多说些什么,都说“隔辈儿亲”,然而身为“大殿下”,又是当今皇后嫡出的皇子。
跟父皇不一样,太上对他与众位皇孙,其实并无太大的不同。这让司徒衡着实觉得惴惴。平日里更是紧紧盯着几位皇弟,生怕有哪位入了那位的眼。
这分明是早有准备的意思,看来他那宫中,还真是半点消息都藏他不住。
见此一幕,天成帝眼神一暗,父皇如今就连遮掩一番,都不需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