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坐在窗前,眼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依旧不停的往下落,不禁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都好些天了,雪还是一直不停的下,出个门儿都能湿了半边腿。眼看着都要过年了。
这下,怕是连家都难回去了。
也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沈煊这时不由庆幸,这两年家里还是挣了些钱的。在他中了秀才后,他爹更是把家中房舍好好的修整了一番。起码安全还是有一些保障的。
都说瑞雪照丰年,可这眼看都要初春了。这般大的雪,又是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地里庄稼能不能熬过去。
想到这里,沈煊的心更往下沉了沉。
正好这时候一身狼狈的沈明走了进来,只见对方连眉毛都落着些许白色,嘴唇更是冻的发紫,身下大半条腿都是湿漉漉的。一进门手就赶紧往炭盆里伸。
沈煊见此,赶紧找了件干净衣服,先让对方给换下来。又在屋里的小炉子上熬碗姜汤送过去。
好半晌,沈明才缓了过来。
“煊弟,我在外头打听了,好多路都被封死了,如今更是连个信都儿送不出去。”
说到这里,沈明也是眉头紧锁。他二人在外头没个音信儿,家里指不定怎么操心呢!更别说太爷爷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有个万一……
两人对视一眼,皆各自沉默了下来。
另一边,沈家村里,沈爹正在吆喝着村里的青壮年,来给一些老弱妇儒家里扫扫雪。
这些家里头的儿子,丈夫都还在外头暂时回不来,留下一堆老弱,村子里总不能不管。
沈爹在村里素有威望,又都是乡里乡亲的,尽管冒着这么大的雪,大家也都没啥怨言。
真要把房顶压塌了,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你这时候要是不伸把手,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再者,谁家里还没点子事儿,日后总是要人帮衬的。
古代艰难的生存环境反而使乡邻见越发的团结了起来。即便平日里再有矛盾,但真遇上什么事,总是不吝惜去伸把手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远亲不若近邻便是如此。
别看沈爹在外头指挥着众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等回到家里了,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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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自家媳妇还在那里愁眉苦脸的,连家里头冻死的那些个鸡鸭都没心思瞧,前两天更是切个菜都差点出了事。
心!心里叹了口气,强自宽慰道
“幺儿这不还在学里的吗?人家那可是官府办的地儿,哪里会出什么问题?”
“我这不是怕儿子要是给堵在路上,那可怎么办呀!”
想到那些外出打零工的村民们,至今都还没能回来,村口的雪地都有几尺深了,路上怕是更严重些。
“瞎说什么呢,就咱儿子那机灵劲儿,眼瞧着不对了,还能往外跑不成?”沈爹声音沉了沉。
“我这不是怕有个万一嘛!”李氏心中依旧焦灼不已。
又瞧见自家男人这眉毛都快打结了。当家的这话可不能信,也不想想是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张氏这边看着自家男人还在这儿唉声叹气的,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可不觉得小叔子那人还会出什么事儿。人家那脑子,怕是家里头人都给捆一块去,也比不上人家。
她男人不知道在这儿瞎操些什么心?
而沈煊此时人已经在去往顾教授家的路上了。
这让过来找人的张子健扑了个空。年前大家都以为要回家了,这屋里的炭火自是没剩下多少。本想着三个人呆一块儿还能省下些个,没想到人居然不在。
等到了顾况这里,还疑道“这么大的雪,沈小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还能去哪?方才顾教授家小厮还特意过来了。”
顾况语气有些不明,本以为身为同姓,教授能对他高看一眼,说不得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当初他何等殷勤,没想到教授依旧待他平平。反而是沈煊小小年纪不知为何就入了人家的眼。
想到这里,不由抬头看了下张子健。
论天分,这位才该是翘楚才是。
见一向沉稳有度的顾况都这般作态,张子健不由想到学里那些人的挑拨话
“张兄虽天资甚高,但求学上面总要主动些才是,要不然今日顾教授那里的得意人儿定是张兄你了,哪里又轮得到别人呢?”
张子健皱了皱眉,要他说,沈小弟能得教授看中,定有其过人之处。说不得是哪里合了人家的眼缘呢?他要是计较这些,岂不是自讨没趣?
不过看顾兄这样子,怕是听不进去了。
“嫉妒”二字最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些年他还看的不够清楚吗?
沈煊刚到顾家,立马便被引到了客房。陆续又有一些下人过来服侍他沐浴更衣。
!东西刚放下,沈煊就赶忙让人下去了。
说实话,他是真心不适应洗澡的时候旁边还有一堆丫鬟看着。更别说还要被侍候着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