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人更是把她当救命神仙一样,表示一定要救好她。
目前看来,言辞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她也尽自己的能力,还陈清韵一个健康。
只不过在健康的手术后,她们还有私人恩怨。
想起姜禾绿的话,言辞最终选择最稳妥也最有可能实现解气的方法。
她要让陈清韵招。
当年的车祸,于她来说是找不到凶手的冤案。
一开始,陈清韵的嘴很严实,并不打算屈服。
然而她没有求救的办法。
浑身都疼。
找来别的医生,束手无策。
甚至查不到半点的毛病。
言辞找她谈话的时候,
会轻微放宽她的疼痛效果。
劝陈清韵投降这类的话,再说就腻了,强扭的瓜也不甜,言辞只是偶尔拿着药在她面前显摆,告诉她目前的最佳选择。
现在自首,入狱,出来后还是个正常人。
否则,说不好她能活多久。
即使活着,也非常痛苦。
这天,言辞在陈清韵的病床前,面目还算和蔼,“陈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一个很想见的男人”
说话都费力气的陈清韵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她说的男人是谁。
“以陈大小姐高傲的性子,如果被喜欢的男人看到现在这个样子,这种感觉可能会生不如死。”言辞又说。
陈清韵明白了。
瞳眸不由得放大。
想骂她恶毒女人。
又没有歇斯底里的效果。
她已经猜到言辞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恶毒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并且总是能以最有效的办法直击人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直捅最致命的弱点。
“不要”
费尽全身所有的力气,陈清韵仅仅吐出这两个字,上上下下所有的器官,五脏六腑浸入巨毒中一样,透着难耐的痛。
她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不堪了。
如果被时参看到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的前几十年在活什么。
就算得不到,没有任何的可能和结果,她也不希望以往的形象在他眼里被毁掉。
这是陈清韵对自己的认知。
而对时参来说,她这张脸都是模糊的,和平常人无异,小时候过分的喧嚣还会显得她这个人骄纵无理。
形象这东西,她在他眼中,从来就没有好过。
“你不是最喜欢他,最想要他吗。”言辞戴消毒手套的手没有一点真皮温度,从陈清韵的脸颊慢慢地抚过,状似很温柔,“我把他让给你,怎么样。”
“他不爱我。”
“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感情是培养的。”蛊惑的声音循循善诱,“你最好告诉我,当年的事故,是为了他。”
“我不是”陈清韵已经哭出来了,身子一动不能动,指尖弯一下都对她的主导神经造成极大伤害一样,“我也是被利用。”
言辞好笑地看着她。
“是她”陈清韵闭上眼睛,脑子里不断回忆起十多年前的画面。
是时玉龄不断地在她面前制造时家只认她一个儿媳妇的蓝图。
是时玉龄经常暗示她,只要言辞不在,她就什么都有可能。
因为言辞,别说时家的未来儿媳妇,她连时参的面都很难见到一次。
而她和言辞的见面,也都是时母刻意安排的。
知道她们两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也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偏向于谁。
身为高门主母,时玉龄远不像表面上那般和蔼大方,心机反倒是多得离谱,小算盘一个接着一个。
时玉龄确实没让陈清韵去雇凶杀人。
但她字里行间,都充满暗示。
言辞的家庭很穷。
言辞没有任何的背景。
这样的人死了,很容易压下去。
那时的陈家和时家,想置她于死地,并且毫无风声,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当然,她们也确实做到了。
时至今日,也没法在那个监控和交通不算完善的地方找到太多的蛛丝马迹,更别说牵扯到陈家时家的人了。
只是一场意外的车祸罢了。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该来的报应还是会来,对陈清韵来说,时隔十多年,也不算晚,她的青春全在国外,算是提心吊胆地过活。
而时玉龄更不必说了。
那次事故后她已经退出贵妇圈了。
现在上了年纪,只能佛系养生,有的时候会去寺庙烧香拜佛,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祈祷。
陈清韵的招供,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她想要继续活着的话,必然要向言辞妥协。
言辞给她开出的条件是,不把这件事声张出去。
如果陈清韵还有本事的话,四十岁后继续做风情万种,让男人屁颠颠跟在她后面花钱的女人。
最终,抵不过疼痛和各种压力的陈清韵轻声吐出几个字。
“我答应你。”
这场时隔十多年的恩怨,由这三个字为起端,逐渐画上句号。
一切好像都圆满了。
言辞剩下要做的是稳住陈清韵在自首之前的生命安全,给她配了药,定时吃的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的时间对她来说就像是沙漏,慢慢地流淌,迟早会有流完的时候,而这天,她会离开桐城。
姜禾绿和时怀见的婚礼请柬,是时参送给她的。
他以
为她会拒绝,但言辞答应了。
所有事情都办完了。
没什么可依恋,隐瞒,躲避的事情。
况且,去婚礼现场还可以看到时妄。
嘴上不说,她对自己亲生的儿子还是有一点不舍。
只是他们母子的关系,也因为时家而变得扭曲。
参加婚礼的路上,时参挑起话题“我是不是应该感谢陈清韵”
言辞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感谢她什么。”
“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再回来了。”
“嗯。”
“那我怎么办”
她拿眼觑他,“怎么别告诉我你现在的病好了是因为我我可没给你做过手术。”
非要提因果关系和蝴蝶效应的话。
也许她确实应该感谢陈清韵。
十多年前,陈清韵不出手的话,那么就是时玉龄的人下手。
时玉龄的胆子比陈清韵大得多,后者只想制造假装车祸的事故,来给自己雇佣的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同样也担心波及自己。
而时玉龄的人如果下手,可能直接让她一命呜呼了。
“真要是感谢她的话,也不是不行。”言辞停顿了下,“我这不是给她留了条小命,也给她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主动退出,不就是给机会吗。
坐过牢之后,如果时参单身,那陈清韵还是有机会的。
“你真是”时参沉默片刻,“我如何说你是好。”
“那就不说。”
“你真舍得时妄认别人当妈”
“不舍得。”
“那我呢。”他一顿,“我是说,你舍得我吗。”
不是舍得他和别人在一起。
也不是舍得离开他。
他就是在问,舍不舍得他。
就像是爱不爱的另一个委婉的问法。
言辞这次没有躲避,状似随意地陈述“你要是觉得我不舍得,那就这样觉得吧。”
那口吻,就像是哄小孩。
不想同他啰里啰嗦,才那样说的。
可两人心底,好像都很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婚礼现场后,压抑的气氛才逐渐消散。
新娘很美。
在男人身侧小鸟依人,任意撒娇。
天底下男女朋友大部分都该是这样。
有多少像木头人一样呆板无趣。
他们两个站在不算显眼的地方。
言辞
看着时妄。
旁边的男人看着他。
一家三口,汇成个不同的点。
时妄和时参打过招呼。
亲切地叫一句“大伯”。
至于他旁边的女人。
这小孩看都没看一眼。
正常小孩,哪怕是陌生人,和自己熟人打招呼的时候,哪怕不顺带招呼声,也会好奇瞄几眼,更何况还是个女的。
以时妄的性格,怎么着也得问出“这是大伯的女朋友”之类的话。
但他只是吊儿郎当站在时参的另一侧,不算很有话题的随意聊几句,单手抄入口袋中,另一只手握着新买的手机,那顶故意往上卷起的头发,在视觉上堪堪和他爸和小叔高。
蛮有青春活力的大男孩,没长成他们父母两个其中任意一个病态的模样。
如果他和言辞打招呼的话。
兴许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面对。
时妄只有在要走的时候,回头看他们一眼。
余光,还是放在言辞的身上。
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呢。
看长相,也不是很尖酸刻薄的那一类。
看到多久未见的儿子,依然做到面不改色,并不打算相认。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时妄想的问题,早在很久以前,他爹也想过。
同样的,没有想通。
时至今日,这类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在脑海里盘旋。
时参问言辞,喜欢婚纱吗。
女孩子多多少少会幻想过这些梦幻的衣服。
女人也一样。
不管多大的年龄,爱美之心永远存在。
只是她自知这辈子都不会再穿上婚纱,或者,再也不会像姜禾绿那样有新婚的感觉,所以并不感冒。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每个寂寞的夜晚,都在提示他们,沙漏里的时间正在消逝,并且永不会再来。
让言辞注意到的,是时参来找她的次数。
一周两次,变成一周四次。
再后来,天天过来。
其实两人见面也没话说,多数情况,她都在忙。
他过来,无非是带她去吃饭。
又或者,给她订外卖。
这一订,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都沾了光。
先前关于两个人的流传,因为时参的接近,从销声匿迹,再次复原。
闲聊之间,总是能出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