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志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道:“那怎么样能确保思颜获得呢?”
年级组长:……“除非沈思颜再参加什么获得什么奖项,不过评比在即来不及了,或者他们谁犯了行为规范上的错误,比如打架闹事受处分。”
沈元志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权衡了一下,就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是……唉……前段时间,清让把她哥给打了。”
年级组长忍不住咳了起来,他真的很想问一句,沈清让真的不是跟沈思颜抱错了的吗?
年级组长咽下一口老血,“家人打闹不算。”
沈元志还想再问,年级组长却受不了,赶紧道:“我们会给予最公正的评判的,我知道你希望你的女儿获得荣誉,但是这个还是等消息吧,麻烦你填写一下,我还要去见别的家长。”
沈元志也没办法了,只能帮忙填写了。
年级组长看了看,呵,一张表上面写了满满一篇浓浓的父爱,另一张只有冰冷的形式赞颂,如果不看名字,估计都不知道哪一张是亲生女儿的。看来沈元志还是想要通过评价来给沈思颜哪怕0.01分的优势。
这种父亲的思维模式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太‘无私’了吧。好像习惯性的让亲女不如收养,仿佛同一件事情对收养的很重要,对亲女不重要,所以可以做父亲的替亲女谦让。
年级组长拿着表出去的时候,脸色都僵了。
而躲在一旁的团宠,心中却难受了起来。
爸爸都这样说了,年级组长都没有松口说一定给她这个荣誉,那是不是证明了,其实在评比中,姐姐总得分比她有优势?
那个荣誉她知道,高二的时候,大家都认定肯定是她的东西了,她就一直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姐姐竟然又要跟她抢,整天说她抢东西,其实是姐姐在抢东西才对。
这就好像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一样,让人不快。
她想要那个属于她的东西,她不想让给姐姐,也想要爸爸开心,因为爸爸是希望她得到的,她不能让爸爸失望。
……
另一边。
沈清让拉着唐诗蕴走出好一段路,发现唐诗蕴没有出声,就回头去看,结果就看着她低头正看向她们两个牵着的手发呆。
沈清让松开了她手,问道:“你爸爸这样对你,你干嘛还让他过来。”
“班主任说了,要参加的。”唐诗蕴轻轻的说道,完全一副乖巧学生的样子,她估计是那种就算生病都不好意思请假,迟到都会有罪恶感的学生,是那种会把老师的话当成圣旨的乖孩子,但是班主任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好。
此时脸上的伤已经好了的她清秀的如同水仙一般,清瘦苍白的身体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只是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沈清让皱眉道:“刚刚是不是因为我才交出的钱,那是你……打工的钱?”
唐诗蕴愣住,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没关系,没多少,而且他那个样子应该是没有钱了,所以不论我今天给不给,他总有办法拿到的。”
“你父亲还要靠你打工来养?”沈清让问出这不可思议的问题。
唐诗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选择沉默。
沈清让也不好问的过多,就转移话题道:“那是你的生活费吧,一般打工的开工资都是15号左右,现在离15号还有五天,你没钱了。”
“没关系。”唐诗蕴努力勾起嘴角笑了笑,大概是牵扯到脸蛋有点疼,笑容有点不自然,但是在阳光下还是十分好看的。“刚刚……谢谢你肯为我站出来。”
这是唐诗蕴不曾想象的事情,被霸凌三年,她没有一个朋友,沈清让是第一个肯为她出头的人,也是第一个牵她手,不嫌弃她脏的人,她卑微的觉得这样的善意不论贡献多少次自己拼死攒下来的生活费都是值得的。
沈清让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难得跟同桌关系进步了一点,回到座位,想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但是唐诗蕴却惭愧的说着没有带手机,沈清让不疑有他,直接将写好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塞给了唐诗蕴,说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她。
宁晓方看着沈清让竟然跟唐诗蕴熟悉起来了,有点意外,课下天台八卦了一下。
沈清让倒是没有私下乱说唐诗蕴的家务事,而是询问宁晓方对唐诗蕴知道多少。
宁晓方知道的八卦倒是不少,唐诗蕴的霸凌其实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他们这些边缘同学多多少少有点不同寻常才会被边缘化,示弱的就容易被霸凌。
以前唐诗蕴刚刚入学的时候,长得漂亮,成绩好,但是好像很穷,这样的反差肯定吸引人的注意。
霸凌的开始也非常庸俗,就是有男生喜欢唐诗蕴,但是被唐诗蕴拒绝了,有女生喜欢那个男生,所以就跟自己的姐妹以说唐诗蕴的坏话为乐,小恶逐渐积累,加上被拒绝的男生被同伴嘲笑,说这么穷的女孩子都看不上他,就有些恼羞成怒的针对,一来二来,唐诗蕴就被霸凌了。
然后又有人看见她在到处打工,还有大叔当街打她,还有曾经出现过豪车接送等一系列的帖子在论坛上发酵。
老师们询问她,又变成了哑巴似的,什么都不说,老师们也拿她没办法,如果不是成绩好,估计早就给劝退了。
最严重的一次,有同学正好看见了一个开豪车的大叔在医院门口跟唐诗蕴拉拉扯扯,照片传上去后,就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说她是去打胎做人流的。
从此唐诗蕴不干净,很脏,做皮肉生意就成了最广为流传的谣言了。
所以她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
“看着倒是清纯冷艳卦的,没有想到……”
宁晓方正要说,就被沈清让打了一下,“别背后说人家女生,再说了你自己都深受谣言伤害,你信那些话吗?我感觉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感觉有什么用啊,你说我们两个有谣言的时候,至少也会证明澄清一下,报复一下造谣的人,但是她呢?她就等于是默认了,加上三人成虎说了这么久,我们跟她又不熟,当然更相信是真的了。”宁晓方无所谓道。
“不说……肯定是有理由的。”沈清让道。
宁晓方耸耸肩道:“我倒觉得可能是真的,她那么穷,一双球鞋穿了三年,也许她就是为了能读书,能养活自己而牺牲青春呗。有一个人肯包养她,未来读大学的钱不就有了吗?你就当她是为了未来梦想生活而努力吧。别想这么多。”
沈清让倒是想要想多一点,但是唐诗蕴不给这个机会,她好像把自己关在贝壳里面似的,根本不给人了解她。
沈清让以为之后他们的关系会亲近一点,但是除了给了电话号码之外,她仍旧阴沉着,不多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