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季意泊紧紧抱在怀里。
身上大衣冰冷冷的,像是刚从寒风中而来,但季意泊的胸膛却是温暖有力,程言安听见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就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为什么不接电话?”季意泊声音沙哑。
“手机落在厕所了。”
程言安小声解释,推了推他,季意泊没动,反而将人抱得更紧,双臂用劲抱起人坐到沙发上,“电话没接就算了,怎么连家都不回,知道现在几点吗?”
真不知道。
程言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服气地说:“这也是我家啊,再说我在这住了好长时间,也没见你多着急的打电话来。”
“对不起宝贝,都是我的错。”
道歉的很干脆,程言安却突然委屈起来,之前季意泊那么过分地对待他,他都没在季意泊面前哭。
然而现在仅仅因为一句对不起,就让程言安心里酸涩不已。
他拼命忍住眼泪,“你早干嘛去了,磕到头就磕到头,谁都没忘就忘了我,还当我是花钱买来的,季意泊我看你八成就是故意的。”
“怎么会,我……”季意泊握拳,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低头心疼地吻去眼泪,“别再想之前的季意泊好不好?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你想怎么骂我打我都行。”
程言安隔着雾蒙蒙泪水看他,不确定地问:“你真的回来了?”
季意泊呼吸一滞,抬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人压进怀里。
对面漆黑宽大的黑屏电视映照出季意泊挣扎的神情。
他说:“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程言安软下身体靠在季意泊肩上,抹去眼角泪水,抽了声,“以后我也要每月给你钱,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能上我的床。”
“好,多少钱?”
程言安想了想,“一千。”
“这么少。”季意泊按着他的肩膀拉开人,表情愁苦,“你当初可是有十万的,给我一千会不会太小气了。”
“我值十万。”程言安瞪大眼,“你一千都算赚了!嫌少那就五百。”
“一千就一千。”季意泊顺着他,拿出手机点外卖,“晚饭还没吃吧,给你川菜,来份水煮鱼好不好?”
程言安点点头,盘腿撑着下巴坐,“你觉得季二狗子怎么样?”
季意泊整个人都恍惚了下,沉默以对。
“狗蛋?狗砸?老狗?傻狗?野狗?狗比?来福旺财?”程言安顺口溜似的一个个报。
“二狗,就二狗!”季意泊皱着眉为自己定下小名,心中略感烦躁。
余光瞥见程言安眼泪都还没干透,却笑得十分甜。
霎时他的心也跟着欢悦起来,仿佛连程言安身边的空气都是甜的。
抓住程言安的手捏在手心里,黑沉眼眸盯着他眼角的泪痕。
程言安的眼泪,掉下来便是砸他心间的珍珠,藏回去便是他心间的软肋。
***
翌日亮哥准时来接人进组。
“安啊快起床,太阳烧……季总早!”
房门一开,走出来身高腿长的季总,亮哥差点吓得豆浆都吐出来。
季意泊对这个拥有公寓钥匙的人没好脸色,“等会儿我送他,你先过去。”
常年上位者带来的气势让季意泊的每一句话都像命令,亮哥不敢不从,拎着早餐放桌上,“好好,麻烦您了。”
看这情形估计是又复合了。
真好。
我又能领两份工资!
亮哥美滋滋地离开公寓。
昨晚折腾到半夜,程言安昏昏欲睡,困得睁不开眼。季意泊由着他再睡了一会儿,等到时间不能再拖才叫人起床。
“好累,都怪你。”起床了也还是睁不开眼。
“怪我。”季意泊欣然接受这个罪名,帮他洗漱换衣服。
仗着季意泊恢复记忆,又心有愧疚,程言安是很不配合,磨磨蹭蹭,指使这指使那。
季意泊被搞得暴躁无比,但又无可奈何,正巧裴琼打来问他怎么还没来公司,对着秘书发了通火。
程言安咬着三明治看他,“还是让亮哥送我吧。”
“不用,我送。”季意泊面无表情地打方向盘。
程言安:“可是你好凶。”
“……”季意泊憋屈无比,又不得不柔和声音,“裴琼大早上犯事我才凶的。”
程言安看他脸色,笑了笑,心情大好地坐在副驾驶上吃三明治。
一路送到剧组酒店,季意泊侧身给他解安全带,问:“拍多久?”
程言安:“个把月吧。”
季意泊:“过两天探班看你。”
“不要。”程言安拍拍他的脸,说:“我才是给钱的金主,要看也是我高兴了再让你来。”
季意泊噎了下,生怕他拍戏拍着拍着就把自己忘了,只好深吸口气,“金主拍戏辛苦,我来千里送鸟为您解忧行吗?”
程言安笑:“很好,季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