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早上气温还是很低,季意泊先醒来,偏头看见程言安整个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点毛茸茸的发顶。
被窝里两人四肢交缠,密不可分,季意泊将人抱的更紧,生出无尽的满足。
他低头在程言安发顶落下一吻,轻轻柔柔的,但程言安还是被弄醒了,眼睛还闭着,脑袋已经抬起凑近季意泊索吻,睡衣领口松散大开,白嫩嫩脖颈上点点红痕,季意泊看的喉咙干痒。
那是他留下的痕迹。
程言安跟奶猫似的摸索着在季意泊下巴上碰了碰。
感觉位置不对,又往上一点亲在季意泊柔软的唇上。
季意泊眸色渐深,猛然回想起年前在公寓里闪过的画面。
一切都慢慢成真了。
亲完后,程言安又缩回被窝里,闭着眼闷闷问:“几点了?”
季意泊伸长手臂拿过手机看了眼,“七点半。”
回头见程言安又睡着了。
季意泊自认为是极其自律的人,没有周末没有放假,一心在工作上。
本来这个点他该坐在餐厅里边吃早餐边浏览新闻的,可自从程言安发生变化,他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懈怠。
提前下班回家陪程言安,过年硬是多放了好几天的假,甚至想把人放兜里揣着去上班。
一抬眼就能看见,一伸手就能摸到。
搁以前绝对是匪夷所思的事,然而现在在季意泊眼里却很正常。
甚至觉得还不够,要再好点,好到程言安可以忘记之前。
动过揣兜里带去上班的念头后,季意泊就停不下来,将自己洗漱收拾好,准备好早餐,再去卧室托着程言安的腰扶起人,“宝贝,醒醒。”
“做什么?别吵我。”没睡醒的程言安声音软,身体也软,一边靠在季意泊身上,一边睡意朦胧发问。
“早餐给你做好了,凉了不好吃。”季意泊说,抱着人往浴室去。
“我可以加热,快把我放回床上!”
季意泊当没听见,将人放浴室里,“先放水还要先刷牙?”
“刷牙。”程言安下意识说道,反应过来后瞪着季意泊怒道:“季二狗,你自己醒来就醒来,别吵我继续睡觉行不行!”
季意泊给他挤牙膏,水杯里放好好,拎着要逃走的人过来,柔声道:“早餐要按时吃,乖,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今天带你出去。”
“你真的好烦,我要扣你工资。”程言安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睡意被弄没了,只好认命地刷牙洗脸。
完了后,对着马桶正要拉下裤子,余光瞄见季意泊还搁边上站着。
“出去。”
即便程言安一点好脸色也没,季意泊还是觉得他可爱的紧,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帮你扶鸟可以涨工资吗?”
“……”程言安憋着尿意,冷冷一笑,“你把鸟剁了,工资给你涨到一万。”
“我觉得一千就很够了。”
出卖身体的钱当然不能挣,季意泊非常识趣地出去在餐厅等他。
早餐只是简单的粥和小菜,程言安边吃边跟亮哥聊天,季意泊扫了眼一心二用的他,心底有些不痛快,全然忘了之前自己也是这幅德行。
“先吃饭。”季意泊把剥好的水煮蛋递到他嘴边。
程言安顺势低头咬了口,然后继续和亮哥发消息,把季意泊当成喂早餐的工具人。
吃到蛋黄让他皱了下眉,抬头看向季意泊,“你怎么没把蛋黄拿出去。”
之前季意泊失忆不肯帮他吃,于是他忍了,几乎不吃水煮蛋,现在季意泊恢复在身边,程言安那些被宠出来的坏脾气又跑出来。
“忘了。”季意泊怔愣下,立马挑出蛋黄,黑眸沉沉看了几眼蛋黄,然后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程言安忧心忡忡看着他,“要不再去康挚那看下,该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以前的季意泊可从没忘记帮他吃掉蛋黄。
万一后遗症严重起来,来个再复发怎么办,想想就很崩溃。
“不用。”季意泊噎了下,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掐了掐程言安脸颊,“你不是说失忆的我很凶?对你不好,难道现在我对你也不好?”
也有道理哈,程言安放下心来,低头吃掉蛋白,说:“亮哥说我们先去录甜蜜的综艺,就几天的时间,算算时间我的腿也可以好了,你有时间吗?”
“有。”季意泊明确道,把手机翻了个面,头顶上的提示灯闪烁不停。
一直磨蹭到快九点,两人才出门,程言安戴着口罩,裹的严实,“去你公司干嘛啊?下午我还得去趟医院呢。”
季意泊发动车子,只要是有程言安,他都喜欢自己开车,俯身过去给程言安系上安全带,起身时顺便亲了下,“去医院做什么?”
“让人知道我伤好了。”
季意泊说道:“我陪你去。”
车里温度上来,程言安把口罩拉到下巴那,说:“亮哥会跟我去。”
季意泊往左打方向盘,不可置否。
天语大楼人员来来往往,忙碌而有序,唯有裴琼快要疯,面无表情道:“还有半小时就要开会,季总还没来,也没说要不要改时间。”
“电话也没接?”另一秘书唏嘘道:“自从安少受伤在家,我们季总越来越有昏君的气势,天天君王不早朝。”
裴琼按下110,“你说我现在报警的话,警察叔叔会把季总压过来上班吗?”
秘书一脸惊恐。
“报什么警?”
正说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裴琼激动地热泪盈眶。
救世主来了!
程言安一手被季意泊牵着,另一只手摘下口罩,关心裴琼,“你报警干嘛?”
“我家狗狗走丢了,想请警察叔叔帮忙。”裴琼说道,抱起桌上一堆文件走近季意泊,“季总,这是现在马上立刻就要签字的文件。”
然而季总牵着媳妇目不斜视进了办公室。
“你说的带我出来就是看你工作啊?”程言安坐在沙发上,扫了眼这干干净净的办公室。
预感到了会很无聊,还不如在家里躺着。
“换个环境。”季意泊也跟着坐下,“你想吃什么或玩什么,我让裴琼送过来。”
“麻烦,我下去逛逛,是十楼对吧。”
在天语上班福利极好,健身区书吧茶厅游戏区应有尽有,程言安来过几次,十分沉迷十楼西点师父做的蔓越莓曲奇。
他正要站起,被季意泊抓着手腕拉到身边,语气沉沉带着点委屈,“在这陪我不行吗?你想要什么让裴琼拿来就好。”
不知为何程言安总觉得季意泊比以前黏糊许多,失忆前也没这么黏糊啊。
程言安哭笑不得抽出手,“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工作。”
哪知季意泊不要脸的程度超出他的想象,重新抓住他的手腕,一本正经道:“不,我才十八。”
在旁装聋作哑等待季总进入工作狂状态的裴琼终于扛不住,默默地退出办公室。
内心狠狠吐槽: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