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管家还没说话,程郁先开口道:“我儿子,程嘉言。”
程归远直接愣住了,程郁几年不回来,这一回来怎么连孩子都有了,还是这么大的孩子,当即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程郁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胡闹的?他转身往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又想去哪儿?”程归远看着程郁往外走,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都停了一拍,这些年程郁一直不回来他本来已经有些习惯了,只是程郁今天回来他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高兴。
他怕程郁这一转身就又走了,不过这几年不见脾气见长,说他一句胡闹就想走了。
程郁回头:“我去叫言言进来。”
程归远提着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下来。
程郁一出了客厅,程归远就对于管家抱怨道:“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
于管家看着程归远现在这副无能狂怒的模样竟然还觉得有点好笑,坐在沙发上生气的样子倒有些像个河豚。
于管家一手抵唇咳了一声,他认为程归远也不是不想接受程嘉言,就是一时间杠上了,他劝程归远说:“您先冷静冷静,没必要生气,小郁现在有了个孩子不好吗?”
程归远对自己当上爷爷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问于管家:“他怎么都有孩子了?怎么有孩子了你说说?还有这事你在电话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于管家不太想说话,当初程郁出柜,程归远经常同他抱怨程郁以后没有孩子怎么办,现在小郁带了个孩子一起回来,他又不高兴了,先生真的是太难为人了。
程归远心中难受,这些负面的情绪其实与程嘉言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他自己没有参与到这其中的任何一个过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孩子,连孩子都有了。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时间不能倒流,他们都回不到从前。
过了一会儿,程郁带着程嘉言进门的时候,程归远当场为于管家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急速变脸,看到程嘉言,就像是看到了程郁小时候,程归远的那张脸笑得褶子都快能包个包子了,他招招手,让程嘉言过来,问道:“叫什么名字呀?”
“程嘉言。”
“知道我是谁吗?”
程嘉言眨眨眼睛,偏头看看身边的程郁。
程郁:“叫爷爷。”
程嘉言仍有一点迟疑,眼前的程归远看起来可比他的小伙伴们的爷爷年轻年轻多了,他小声叫道:“爷爷。”
程归远今年四十多岁,云京跟他同龄的企业家连儿子都没造出来,他这都当爷爷了,确实有点快。
程归远笑着应了一声,将程嘉言抱在自己身边坐下,好像刚才在于管家面前无能狂怒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他对程郁说:“以后就在家里住下吧。”
“我在平海还有点工作。”
“能有什么?别去了,”程归远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大好,他声音低了下去,按着额头对程郁说:“我这几年身体不大好,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不在了。”
程郁看了程归远一眼,说:“您别骗我,白秘书跟我说你身体一直都挺好的。”
“你跟他联系过?”
程郁道:“您电话我又打不通,我当然得跟白秘书联系。”
“打不通?”程归远把手机拿了出来,对程郁道,“你现在打一个试试?”
程郁当即也拿出手机,当着程归远的面给他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没打通。
两个人对了一下才发现,程郁拨打的号码没有问题,但是程归远通讯里程郁的号码却被人改了两位数,真正的号码被人加入了黑名单。
程归远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能够趁着他不注意拿到他的电话肯定是他亲近的人,除了于管家,就只有白秘书了。
他们以为对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是还在怨恨着当年的事,不愿意原谅彼此,只能靠白秘书来维持彼此间的一点联系,不想疏远,也不敢再亲近,却不知道白秘书将他们两个人越扯越远。
在程归远准备调查这些年白秘书都背着他做过什么事的时候,白秘书也将程郁回到云京的消息放了出来,还特意给盛柏年的助理打了个电话通知。
这事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想到媒体一直在传盛柏年与安锦然有段故事,助理还是对盛柏年提了一嘴:“程郁回云京了。”
说完助理就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盛柏年,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听到程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盛柏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骤然被勒紧,胸腔中填满了苦涩的棉花,他问助理:“程郁是谁?”
助理吃了一惊,盛先生还真不知道这个人啊,他立马解释说:“程郁是程归远的儿子,当年安锦然跳楼的时候,只有程郁和他在天台上,所以一直有传言说是他逼着安锦然跳楼的,安锦然死后,程归远就把他赶出程家,但也有人认为程归远是怕程郁留在云京会遭到安锦然其他爱慕者们的报复。”
助理说完这些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盛柏年的脸色,却发现好像依旧是没什么变化。
就在助理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他听到盛柏年说:“明天去一趟程家。”
助理心中哇哦了一声,他这个老板果然还是放不下安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