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楼不危)_第25章 第 25 章(2 / 2)_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25章 第 25 章(2 / 2)

程嘉言换了衣服,洗漱后从房间里出来,早饭的时候他与程归远两个人坐在长桌的两侧,程郁从前不在的时候程归远习惯后不觉得有什么,他回来后程归远高兴过一阵儿又习以为常了。

可现在他来了又走了,程归远这心里像是挤碎了一颗柠檬,酸涩得厉害。

他这些年手段软化了不少,所以程郁才回云京就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联合盛柏年对程家出手,真以为他是老了,能任由他们欺负了。

程归远从前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找个人陪着他一起不舒服,这几年程郁走了,他的作风渐渐收敛了许多,但现在他这心里可太不舒服了,必须得找个人陪着他的一起难受,程归远想了半天就想到了白秘书,从知道白秘书做了那些事后,他就只是辞退了他,这样想想好像还不解气,他找人再仔细查查,总能查到点其他的把柄。

程归远与程嘉言吃完饭了,程嘉言跑到外面的草坪上玩耍,于管家则让佣人过来把碗盘都收拾下去,紧接着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于管家过去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得是盛柏年的名字。

他奇怪盛柏年怎么又打电话来了,昨天他带着程郁出去,结果程郁回来不久,就出发去往什么罗家沟了,这样真的让人不产生联想都不行

管家的职业素养使他对盛柏年的不满全部压下,只是摁了免提后,在电话里询问盛柏年有什么事。

盛柏年则说自己要找程郁,管家一边看了拿着报纸的程归远一眼,一边向电话里的盛柏年问道“盛先生找小郁什么事”

盛柏年说有事要找他谈一下。

于管家在电话中道“小郁不在家,盛先生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等他回来再与他说。”

盛柏年接着问“他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不便告知。”

于管家很不喜欢盛柏年,理智上他们都明白程郁这次离开云京与盛柏年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情感上他们总觉得那天如果程郁没有去见盛柏年,他现在一定还好好地待在家里,便不免对盛柏年多有埋怨。

盛柏年好像没有察觉到于管家对他的不满,问道“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于管家抬头看向沙发上的程归远,程归远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于是管家直接在电话里又一次拒绝了盛柏年说“有什么事,盛先生还是等小郁回来再与他说吧。”

盛柏年知道自己在于管家的口中是套不到关于程郁任何的消息,只能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手机屏幕,无声地笑了下。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风水轮流转,在平海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程郁主动向盛柏年要个联系方式,盛柏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现在变成他到处求他的联系方式,却求不到。

他昨天与程郁见面的时候应该就向他要一个联系方式的,只是说着说着就给忘记了,这时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盛柏年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程郁已经从客车上下来,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他撑着伞,依着记忆向罗家沟走去,小路上几乎见不到人,罗家沟地角偏僻,镇上的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了,过年过节才回来一趟,老人们下下棋,说说话,等到天黑回家,看一会儿电视,就睡下了,等着第二天早上再重复前一天的工作。

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规律却也单调。

白晨中学的时候不知脑子里的哪一根筋突然抽了,想要辍学去酒吧当驻场,他母亲不同意,他便离家出走,也就是在这时候,他遇见了安锦然,与安锦然一起在酒吧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被他母亲找到,追了他整整两条街,扯着他的耳朵将他拎了回去,那是白晨最恨母亲的时候,纵然后来他的母亲与他语重心长谈了一次,他那个时候依旧没有办法原谅阻止自己追梦的母亲。

那时候只有安锦然又不断鼓励他,安慰他,他心里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就偏向过去,觉得这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最理解他的人。

后来白晨放弃了当歌手的梦想,回到学校好好学习,再后来他上了大学,他母亲问他是不是还想做歌手,如果坚持的话,他可以去试一试,但那个时候安锦然已经进入了娱乐圈,他希望自己能为安锦然做点什么,而不是再让安锦然为他操心,于是选择了另外的专业。

因为安锦然的事,白晨没少与母亲争执,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后来母亲患了老年痴呆,他们相处的日子才多了一些,然而不久后,他的母亲就去世了。

亡者书中的执念是她患了老年痴呆后留下的,那个箱子里是她这些日子里攒下来的宝贝,都是给晨晨的,没能在死前把那些东西给白晨,是她唯一的遗憾。

她只是想要告诉白晨,她同样爱着他,并不比安锦然少。

逝者已逝,很多过往再纠结起来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但是有些事总该让生者知道。

程郁来到了白晨家的外面,大门早已生锈,钥匙被压在门垛上面的石头下,程郁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他低下头将门锁打开,走了进去。

雨还在下,没有一点要减小的趋势,也幸好下着雨,大街上没人,不然程郁肯定要接受一番村民们的盘问。

自从白母死后,白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白家的房子建在山脚下,白家的坟在山顶上,她去世后,尸体在云京火化,被白晨带回罗家沟,和白家的祖祖辈辈们一样,葬在了山顶上。

白晨的父亲在他上小学的时候从山顶上摔下死了,他是被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他离开罗家沟后,白家就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家里的摆设也简单,只是很久没有人来居住,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程郁直接去了白母生前藏着小箱子的地窖,结果箱子没有找到,倒是翻出一堆当年安锦然的海报和专辑。

这些都是从前白母在白晨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她一直希望白晨能找个女孩,和对方谈个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可白晨的心里只有安锦然,最听不得别人说安锦然一点不好,只是说这话的人是白母,他不好反驳,只能与白母越来越疏远。

这样偏执的人,在怀疑自己是杀害安锦然的凶手后,就算拿着一把刀要来和程郁拼命,程郁也不意外。

外面的雨下了一天,程郁也在白晨的家里找了一天,但是找遍了每一个可能藏着那个箱子的角落,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快要暗下,程郁在桌子旁坐下,支着脑袋想拿箱子还能被放在什么地方,只是想了一晚上也没有个结果。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后雨依旧没停,程郁只得去了村长的家里,有白母的大部分记忆在,他撒起谎来有模有样,村长很快就信了他的说辞,以为他是白母的亲戚。

程郁与村长寒暄客套了一会儿,在无意间说起白母的箱子,村长想了想,抽了口烟,跟他说,白晨母亲去世后,白晨将那只箱子放进棺材里,一起埋了。

要把那箱子从棺材里挖出来不太容易,但总比箱子被烧了好得多,程郁与村长又聊了两句,村长一直感叹说这些年白母不容易,白晨这个孩子不懂事。

程郁从村长的家里离开后,抬头看了一眼后面青色的大山,他本想等着雨停再上山,可这雨却像是天河泄洪一般,一直下,一直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

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雨才停了一会儿,可天空依然阴沉,程郁着急回家,便拿着一把铁锹上了山。

罗家沟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天的雨,加上许久没有人上山,山路崎岖湿滑,树枝肆意地生长一直延伸到小路上,浓密的枝叶几乎将程郁前方的视线完全遮挡住。

程郁刚一到了山顶,雨又下了起来,他撑着伞,一片矮矮的坟丘中,找到白晨母亲的坟墓。

白晨应该知道他的母亲很宝贵这个箱子,所以将它一起陪葬,却从来没有打开看看箱子里面都有什么,若是他那个时候愿意打开看一眼,现在应该就没有程郁什么事了。

程郁扔下手中的伞,握着铁锹,对着刻着白母的石碑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便开始挖了起来,好在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上面的土层并不难挖,很快棺材便露了出来,程郁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盖子掀开,跳下去,将陪葬的箱子抱出来。

雨越下越大,程郁将土填上后,两手抱着箱子,夹着雨伞,向山下走去,下山的路比起上山要更难走许多,山势陡峭,程郁走了没两步,已经滑了好几次,甚至想着要不干脆这样滚下山去好了。

好在他还要脸,没真这么做,只是走得更加小心,在不断轰隆鸣响的雷声与沙沙不止的树叶抖动声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程郁没太在意,只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雨水汇成溪流向着山下冲去,手里的箱子将视线遮挡了一部分,天色昏暗,茂盛的枝叶挡在眼前,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头光滑地好像结了一层薄冰,他左脚打了个滑,将要摔倒,好不容易平衡了身体,又一脚踏空,从山路一侧滚落下去,滚了两圈,就被树枝卡住。

程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天,再低头看了一下脚下,如果他直接这么抱着箱子跳下去的话,估计全身的骨头都能摔碎了,不过却也是个一秒下山的好办法,与要从这里爬上去相比较的话,他还是觉得跳下去比较合适。

程郁很快做下决定,他做好起跳的动作,马上就要跳下去的瞬间,他听到上面有个人叫他“把手给我”

他的动作一僵,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撩开眼皮,看着向自己上方的黑色人影,

程郁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踏雨而来的电光猛地劈开阴沉的天空,踏过漫天的风雨,映着他的面孔苍白如纸。

有些分不清眼前所见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程郁眨了眨眼睛,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把手伸给我”盛柏年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焦急,还有愤怒,他的身上满是泥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淌下。

程郁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问他“你怎么来了”

盛柏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昨天早上他挂断电话后,便看到手机上的订票软件提醒他该出发了,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去外省的行程,便询问助理,助理也是一头雾水。

可最后他还是来了。

幸好他来了。

程郁仰头怔怔看着盛柏年,动了动唇,他似是说了什么话,可盛柏年没有听到。

你如果你能早一点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