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成绩当天,九班班群就炸了。
这次一中是自主出卷,没有参加联考,而且今年新高三开学时间提前了二十多天,为了挤出最基本的假期,在考后第二天,成绩还没公布的时候,直接开始放暑假。
因此,当他们收到各自排名和分数的时候,已经在家了。
朱瑞“我靠,我听说我们班这次平均分第一哎,而且不只是总分,是遍地开花,尤其是理综,好像创了历史新高。”
徐乐天“这么牛逼的吗,你听谁说的”
朱瑞“八班班主任说的。”
徐乐天“八班班主任跟你说这个”
朱瑞“也不算是八班班主任说的,八班平均分一出来的时候,老王他们就觉得第一名稳了,因为和期中考相比,整体平均分都有拔高一点,可八班班主任一直没提平均分排名的事,于是老王他们就问了一句。”
“然后他们班主任就说,他们班这次平均分排第二,我们班第一。”
“八班当时就闹开了,问我们班考得多好。”
“你们还记得吗,以前八班比我们平均分就算是少零点几分,八班班主任也要啰嗦半天,但老王他们说这次没有,不仅没啰嗦,还说他们已经考的很好了,进入高三以后,排名什么的都不重要,要和自己比,不要和其他人比。”
“你知道当时老王他们有多震惊吗,高三不看排名,谁信啊,高三教学楼底下那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的字幅都没撤呢,而且就八班班主任那性子,恨不得天天给他们打鸡血的,突然就佛了,怎么想怎么奇怪。”
“所以老王来问我,说我们班这次考的是有多好,感觉把他们班主任都搞自闭了。”
林季“我也听到了,其实真不止老王他们,我朋友圈都是别班的消息,我截两张图你们看看。”
七班林长安九班这个大别墅肯定开了光。
一班张洛阳转发这个大别墅,你也可以拿第一
三班沈天瑞我现在严重怀疑九班那些什么烧烤照、日出图、沙滩图都是骗我们的,都是虚晃一枪,其实他们就是租了个大别墅,开了个补习班,在里头埋头学了三天,太可怕了。
郑意“别墅开光,亏他们想得出来。”
林季“主要是我们班高考那几天都在外面玩,太嘚瑟,所有人都知道了,本来也有几个班说要出去玩一趟的,可班委一商量,觉得心会玩散掉,就给否了,结果谁知道我们班这次考这么好。”
朱瑞“我这次考得一般,只能说没给我们班拖后腿,多出来的那几分,肯定不是我的。”
徐乐天“我就正常水平吧,多好也没有,可能还要稍微差一点,戚哥应该是正常发挥,以他的水平,再拔也拔不到哪里去了,压根就没什么上升空间。”
林季“班长、蹊姐和北北呢”
孙雨濛“正常发挥吧。”
陈蹊“1。”
尚清北“我比平时高了几分,多也没有了。”
朱瑞“我们班考这么好,怎么老周短信里什么都没说啊,只说了一些假期注意事项,别去水边之类的。”
“林季,我这边也都是其他班刷的消息了,还有人开玩笑来问我别墅订在哪里的。”
朱瑞说着,也发了几张截图。
朱瑞一时手快,也没注意,满屏调侃中混了一张不太和谐的截图在里头。
是一张论坛匿名截图。
老子要上天九班这次平均分第一,我敢打赌没有算上路言的分数,因为他这次好像还是弃考,如果路言真去参加考试的话,九班平均分一准垫底。
这叫什么叫虚假繁荣,就跟微博上什么人均工资5、6000差不多,实际上底层的一抓一把,所以其他班根本不需要气馁。
而且真看不出来,路言其实还挺机智的,只要不考,就不算人头,也不算在平均分里,那也永远不会有拖后腿这一说法。可惜这法子也就路言能用,其他人没这个本事,老师也不让。
现在想想,我要是九班人,我也不希望路言去参加考试,这说不定是个策略,不过总不可能高考都不参加,所以迟早有露底的那一天,我们高考见真章就是。
底下紧跟着的,就是朱瑞的回复。
九班人之所以认得回复的那个是朱瑞,是因为朱瑞就没用匿名,直接真身上阵。
朱瑞楼上的有本事报真名啊,我还就这么说了,别说言哥考没考,他就是真考了个20分,也没有拖后腿这一说,言哥给我们班拿的奖还少别在这阴阳怪气的,还什么虚假繁荣,我们班就没虚假过,一直繁荣得很,也别说什么“我要是九班人”了,你代表不了我们九班人,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朱瑞你非要高考见真章,那也行,那就见,我名字就在这儿写着了,你把匿名撤了,我们明年这个时候再翻出来看看,是你虚,还是我们虚。
老子想上天我不能代表你们班的人,也没想代表,不过你就能代表你们九班所有人了
朱瑞我能
朱瑞这边正切换到论坛,准备跟进后续,那边私人消息已经爆了。
最新一条闪过的就是“老朱,虽然你的话说得很好,我也认了你很能,但是,现在,你立刻撤回快”
朱瑞还在想徐乐天这一串标点符号是干什么,打开一看。
朱瑞“”
心凉了半截。
朱瑞哆哆嗦嗦长按,撤回。
可当那句“已超过两分钟,不能撤回”显示的时候,朱瑞在悬崖边荡着的另半截心,也瞬间凉透。
林季见朱瑞半天没回复消息,又半天没撤回,也不管了,直接在群里发“快撤回,别给言哥看见了。”
路言“”
不用了。
他已经看见了。
其实那人的话说得也没有很重,和以前听过的一些话相比,甚至已经算克制了。
可路言却没想到,朱瑞会回那么一段。
路言把手机放在了枕边。
在别人看来,再简单不过的“考个试”,他隔了两年才做到。
两年。
好像过去很久了。
又好像是不久前的事。
路言是在周易说完的第二天,给徐娴打的电话。
当他说会参加这次期末考试的时候,还通着话,电话那头就哽咽了。
路言听得出来。
他很久都没听见徐娴哭了。
前一次,还是他住院的时候。
那天徐娴考虑了很久,怕打扰路言,又实在想来看看,斟酌了半天,还是放下手头的工作,会也不开了,和刘婶一起炖了好些东西,在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送了过来。
这次没叫司机,路明开的车,连西装都没换下。